老頭看了掛屍一眼,有些期待的道:“那些娃娃去實修,不知道能不能引幾隻老弱凶獸過來,那玩意就有用了。”
“村長,我早說過,掛在那裏不好看,走夜路很嚇人,再說那是屍體,不是那玩意。”
“那玩意就是那玩意。”老頭搖晃著禿頂,忽然哈哈笑道,“對我來講有用的玩意都是那玩意。”說完他還顫顫巍巍指了指褲襠,“馬賊來幾個咱殺幾個,說明咱們那玩意都有用。”
說實話,李江流對這老不羞的重口味,早已經從震撼抓狂到可以無恥無畏。
於是李江流認真的對眼前莫名其妙就邪笑不已的老頭說道:“村長那玩意一直有用,不過期,保值。”
然後在村長讚賞的目光中、同村人的鄙視中,他默默帶著一頭冷汗走出了村外,同時終於明白,曾將通通養到六歲的老頭,定就是通通潑辣性格的源頭......
……
和老頭說了幾句話,李江流就感覺自己的智力明顯減退不少,他很懷疑如果村長會修行且教他修行,自己病不一定治好但肯定得成白癡,於是暗下決心要離這老頭遠點,別哪天遇到名師自己張口就是那玩意那玩意的,還不得讓高人上來就打死。
就這麼亂七八糟的想著,他們已經走出了很遠,一塊塊或大或小的碑石就四散立著,在雪地中顯得很突兀。
離他最近的一塊碑石通體黑色上麵刻著幾個人名,天天風吹日曬碑石布滿了歲月殘痕,上麵的字卻很清楚,李江流每每路過都會停下看一看,因為他覺得每塊碑都如同一個活著的人,在無聲處大聲喊著自己的事跡,希望世人能銘記。
但除了在此守陵的懷水村罪民們,哪裏還會有人關注它們?
於是碑林越發沒有生氣兒,連北山裏的野獸都不會停駐此間。
在碑林裏七拐八拐,老頭帶著他走上了一條村裏人從沒走過的小路,小路兩旁布滿了樹枝稀鬆叫不出名字的大樹,此時樹枝上承滿了厚厚的白雪,李江流在下麵走的小心翼翼怕被突然掉落的厚雪來個醍醐灌頂。
滿是凶獸的北山被很多人看成是禁地,這有它的道理。
北山占地不廣卻極高,山上遍布的溝壑以螺旋狀向上攀升,山尖插在雲霧裏,村裏的老人說這種地勢叫做龍盤山,山尖處很可能有龍居住,但李江流是不信的,因為他知道那些連北山稍高點地方都不敢去的老人們的腦袋裏除了故事就是傳說,如果他們說的話都實現,那麼整座北山裏少說要盤踞幾百條吞雲吐霧的巨龍。
躲著厚雪想著傳說,他們總算由小路來到了北山腳下的一塊巨岩邊,李江流有些詫異的發現,他們這一路上竟然一頭凶獸或者普通猛獸都沒遇見。
巨岩上滿是綠色藤蔓,即使是冬季也沒讓藤蔓有一根枯萎。老頭拿手在巨岩中心處將幾根藤蔓向外撥了撥,於是露出個可容一人通過的山洞。
一股極為悶熱潮濕的空氣從裏麵湧出,李江流感歎著洞內外的冰火兩重天,也奇怪這麼隱蔽的地方老頭是怎樣發現的。
帶著忐忑,他和老頭先後踏進洞口。
洞裏悶黑的厲害,老頭在前麵用後背貼著洞壁細細摸索著,隨後點亮了帶來的火把,點燃後左右搖擺的火苗照亮了前路。
他們往深處走去,整座山洞一條岔口也無,不管走進多深高度寬窄都不會變化一絲,便如一根粗大的直筒直接插進了北山。
“這條山洞是一個人,用一拳打出來的。”
李江流眼睛瞪得溜圓,無法相信此是人力可為,就是自己以前擁有先進科技的世界想弄出一個這樣的洞,少不得也要一個工程隊四五周的工作量,而這個山洞卻僅僅是用拳頭轟出來的?
什麼樣的拳頭?
什麼樣的人能打出如此驚天動地的一拳?
“是一位靈騎將。”像是知他心中所想,老頭用透著滄桑悠遠的語氣說道:“他們是你向往的那種人,是開元大陸的真正強者。”
老頭頓了一下,接著道:“可惜這位靈騎將也成了碑林裏的一座碑。”
這人又是遇到什麼樣的對手可以將他變成碑林裏的一塊碑?
難道這就是修行者的世界嗎?
李江流不禁悠然神往,便是他曾讀過的最光怪陸離的誌怪小說,也無法填滿他對修行世界的幻想空間,比起這樣的人物,被他殺死的那個叫做桑甲的靈者也隻能算個小雜碎了。
一陣嗡嗡聲隨著他們越走越深,由遠及近的傳來,到後來更是有若雷鳴,隻是極有規律,兩長一短。
李江流小心跟著,越過老頭的後背,他看到了山洞的盡頭。
那裏,有一隻渾身通紅的靈騎正閉目而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