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五不答,看著李江流,臉上麵皮顫抖的波濤洶湧,像是用盡全身力氣說了一句話。
“啊……恩,哥……哥們,不言謝。”
說完後他的尷尬症在體內犯的昏天黑地,酸麻感遍布全身差點一屁股坐到地上,臉色又黑又紅,手腳都不知道往哪裏擺。
李江流心說這硬臉少年莫不是癲癇犯了?又見時候不早,自己還得回去找通通,就拍了拍他肩膀,離開了破屋。
……
……
通通將湊齊的幹枝擺在屋外,找出了四塊大小一樣的石頭攏成個小圈,又把一口不知從合處找到的鐵鍋放在上麵。
鍋中用支架頂起了一個盤子,盤子上放著切割好的一段段馬肉,將鍋蓋扣上,通通把幹枝點燃,小心的控製著火候。
她沒有蒸馬肉的經驗,不時湊近鐵鍋把蓋子打開一個縫隙,用樹枝紮裏麵的肉,試探是否已熟。
因為靠的太近,小臉被臨時搭建的灶台裏飄出的煙熏的漆黑。
李江流看得有些心疼,小心翼翼的遞上一條打濕的棉布,通通卻不接,隻是專注她的一畝三分地,隨後說道,“你說馬肉不可煮,隻可蒸可鹵,我不會鹵,試著蒸蒸,希望一會吃起來不塞牙。”
“肯定不塞牙。”李江流有些訕訕一笑,討好說道:“今兒過年,你回屋去試試新皮襖,應該合適,你直接穿上,沾些喜氣,這些粗活都交給我。”
通通沒有接他的後半句,說道:“不塞牙也不能全吃了,得留一半曬幹了,你走時候拿著,路上吃。”
這番話說的李江流立馬不自在起來,有些手足無措。好半天他才喃喃道:“我不用帶,給你留著,走前我還想去山裏轉轉……看能不能打幾頭凶獸回來。”
通通立馬回頭瞪他,說道:“你還有一年好活不用現在就找死,少做那些危險的事,我不準你去,你現在沒走,還算我撿來的財貨,得聽我話。”
小丫頭說的凶巴巴的,可越說聲越小,直至微不可聞,扭頭回去繼續燒火,但李江流分明看她扭頭時有淚珠滑落下來。
淩遲之痛都不怕的李江流頓時心慌起來,舌頭打結,一句話也說不出,恨不得抽自己兩嘴巴自此不走了。
忽然一人走了過來。李江流為了打破這尷尬氣氛就想抬手打招呼好轉移話題。
但他立馬將話咽進了肚子,因為來人是魏長通的主子,那個將村民看成狗的“天仙。”
……
魏藍兒一語不發的跪在門前,憔悴的容顏讓她看起來別樣可人。
但屋裏屋外都沒人向她瞧上一眼,很是冷場。
李江流和通通在旁邊沉默的蒸著馬肉。
沉默非是旁觀,隻是他們雖肚子裏藏了好多話,但現在有了莫名其妙的外人,便都不想說了。
辦半天,屋子的門開了,西瓜姑娘那張圓圓的臉從裏麵探了出來,目光越過跪在門前的魏藍兒,衝著通通說道:“公子說外麵冷,蒸完拿進來吃。”
兩個丫頭身份有別,談吐見識更有天地之差,但不知怎麼,可能年紀相仿的關係,西瓜和通通在短短幾天裏就打成一片。
西瓜聽通通從李江流那裏得來的故事,而通通也著迷於她描述的外麵世界,所以兩人相處極好。
“自然要在屋裏吃,你家公子吃不吃?”通通甩著羊角辮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