發呆到日上三竿,看著村口懸掛起的馬賊屍體在風中悠蕩,直到這些屍體在他眼中成了等待風幹的臘腸,季長德有些惡心的轉過頭,沿著村裏的小路向西走。
明日過年,後天正式入冬,天氣開始轉冷,地麵漸硬,每走一步鞋上都會沾些泥雪,顯得他的腳步很笨重……或者說是沉重。
一個破舊的房舍出現在右手邊,大小隻能容下幾個人住,這座房舍季長德記得很清楚,是江玄暫住的地方。
他停步駐足,做出賞析秋末最後風景的樣子,裝模作樣了半天,發現這處風景中依舊隻有自己,那房舍裏的主人絲毫沒有迎客的意思,便輕輕哼了一聲繼續向前走。
走了很遠,他回頭向那房舍看去,眼神陰沉的自語道:“赤教的魔頭,還真坐的住,我就不信你沒察覺昨夜發生的事!我要出事,你也不會得好。”
說完,他大步走遠,在村子的邊緣處找到了一頂看起來有些死氣沉沉的帳篷。
在帳篷的不遠處看到了兩個死人。
他認得這兩張人臉,雖然在昨夜便已心中有數,此時親眼看到還是有些震撼。
隨後他收起所有情緒,沒有任何為故人收屍的意思,看似平靜的走進帳篷。
……
……
在帳篷中有一處清幽古境的所在,季長德像主人一樣,打開了所有能找到的酒,拚命往自己喉嚨裏灌。
如有其它宋國公子看到,定不相信眼前放浪形骸的人便是一向安靜受禮的季府公子。
他有氣無力地靠在南海槐梨木打造的圈椅上,將一瓶又一瓶的酒瓶向自己嘴上湊,片刻便醉意上湧,嗬嗬傻笑。
想他來到唐國前,要是想喝酒,自會有很多人來陪,隻要稍微喝的多些,對方便會受寵若驚,曾經他一個眼神就讓一些吃香的花魁欣喜若狂。
想到這些,他甚至忍不住要得意的笑了。
他正拚命喝酒時,聽到拐角處響起了腳步聲,他沒有在意的翹起了腿,直到腳步聲在他麵前停住,魏蘭兒站在他的眼前,他才扔掉了酒瓶。
他雙眼迷離的打量著眼前的美人。還是那樣,打扮的美麗得體,精致的麵容,眼中時刻都坦露著看似單純的心事,嬌弱欲滴,凸凹有致的身段……
“那個難看的丫頭處理掉了?”季長德問道。
“我騙她吃了三份貓扣子,現在應該死透了。”魏蘭兒顯得有些委屈,“何必這樣小心。”
她以為他醉了,說話時有絲鄙夷,但她沒想到對方突然起身撲了過來,用手卡住她的喉嚨。
魏蘭兒臉瞬間變得通紅,喉嚨間發出吱吱呀呀的掙紮聲,這讓季長德想起了對方在床笫時妖嬈嫵媚的樣子。
怒氣消散了一般,他收手重新坐了回去。
她呼吸不暢,努力拍著胸脯,好半天後流下淚來,抽涕著說道,“你到底是怎麼了。”
季長德從腳邊將酒瓶拿起,湊過去喝了一大口,說道,“桑甲死了,魏長通也死了,接下來就該輪到我們了。”
魏蘭兒不再哭鬧,眼神中浮現著驚恐,“你說殺了他們的人,也會殺了我們?不會的,院裏還有三個先生在這邊,會保護我們。”
季長德苦苦一笑,說道:“昨晚鬧出那麼大動靜,他們怎麼會不知道?但他們還是讓魏長通被殺死,如果他們要護你,又何必讓魏長通死了?”
魏蘭兒說道:“那桑教習呢......他也死了,三位先生定會讓這裏的人給個交代,會給昨天那兩個膽大妄為的人以懲罰。”
“懲罰個屁!”季長德厭惡的看著魏蘭兒:“你心裏明白桑甲昨天為什麼會來你這裏,你這個****!”
魏蘭兒眼神飄忽不定的說道:“他以前總是找我,但我們未發生什麼.......季郎,你要信我。”
季長德嘿嘿笑道:“這還重要嗎?桑甲死了,接下來就該輪到我,然後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