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臨國元寧74年,備受千萬人景仰的楚大人魂歸九天,數千萬人頂著烈日,身穿喪服,自發跪在第一莊外麵。人海茫茫,跪了數十裏長的長龍。他們都想著要送楚大人最後的一程。
不少少婦抱著嗷嗷待哺的娃娃,神情悲傷的跪在地上,她們懷中的嬰兒似乎也感覺到了自己娘親的傷痛,乖巧的不哭不鬧了。拄著拐杖蹣跚的老人,扔下了拐杖,在微風的吹拂中,好似老了十歲。
大家都沉默著,沉默著,他們多希望這隻是一個假的消息,他們寧願這是他們景仰的楚大人一時的心血來潮,開個玩笑開嚇唬他們罷了。
天下第一莊裏,盡是彙聚了各路的大人物。西臨國以西臨皇南宮默為首的一眾朝廷大臣、將士,北疆國的段雲飛及其部下,南菱國以百裏遽然為首的一幹人事,天下間各大小勢力、門派,不管是赫赫有名的,排的上名的還是排不上名的,擁擁擠擠,將偌大的天下第一莊塞了個水泄不通。
柳疏無不吃不喝,胡子拉碴,眼眶通紅,雙眼布滿血絲,雪白的錦衣上麵還沾有楚淩落的血跡。他就那樣默默無言的抱著楚淩落的身子,刺骨的寒意從楚淩落的身上傳來進入他的身體,他也恍若無視。
沉月忍著傷痛,上前安慰道:“主夫,你莫要這般,主子若泉下有知,也會不開心的。”
“是啊,疏無,你要振作起來,別忘了,你還要照顧慕淩和不悔呢。”柳莊主摸了摸臉上的淚,淩落那孩子,他很是喜歡的。他之前還想著自己上輩子肯定是燒了高香,不然這輩子怎麼可能有她那麼好的兒媳婦呢?可是,為何蒼天如此無眼,竟然要白發人送黑發人?
柳疏無的雙目依舊空洞著,不發一言。
南宮默上前將楚淩落的屍體抱在了懷中,柳疏無急忙大叫:“淩落淩落!把我的淩落還我。”
南宮默內心也是難受萬分,“疏無,你莫要這樣,若是她泉下有知,她必然會傷心難過的。”她怎麼會舍得自己身邊的人傷心難過呢?
柳疏無依舊不發一言。
“少莊主!”如風驚呼,他看見柳疏無的嘴臉溢出了烏黑的血。
“疏無!”柳莊主踉蹌著衝上前。
“爹,請恕疏無不孝。”柳疏無滿是愧疚的望著柳莊主,“慕淩和不悔,就有勞爹照看了。”
柳莊主一把握住柳疏無的手一把脈,痛哭道:“疏無啊疏無?你怎麼盡是做傻事啊!”柳莊主掩麵痛哭,疏無他這是抱了必死的決心喝下了無藥可解的毒藥啊。
“淩落她不懂得照顧自己呢,黃泉路上,若是沒有人陪著她,我放心不下。”她連梳頭浣洗都不會,他怎忍心,讓她孤單一人獨自上路?
“主夫!”漠南沉痛道,“主子臨走前可是要您好好的活下去的,您還要照顧兩位小主子呢!”就算要去陪著主子,也該是他們這些手下啊。
“慕淩和不悔,還有第一莊,就拜托你們了。”柳疏無放下楚淩落的屍體,朝著漠南、沉月、戶、如風、無影等人的方向跪了下去,重重的磕了幾個頭,“等慕淩和不悔長大後,幫我告訴他們,他們的娘親是很了不起的人,還有,幫我對他們說聲抱歉,我是個不負責任的爹爹。”他也想好好的看著慕淩和不悔健康的長大成人,可是,他怎舍得淩落孤獨一人,沉睡在那冰冷潮濕的地下?
沉月等人慌忙跪下:“蒼天在上,我等今日立下誓言:必定竭盡全力照顧兩位小主和第一莊!若有違背此誓,必要天打雷劈!”
“有朕在,朕定會護他們一世。”南宮默鄭重許諾道。
“若孤在世一天,便永不犯西臨。並且,若是有人敢動柳慕淩和柳不悔以及第一莊裏的任何人,孤將追殺他到天涯海角,不死不休。”北疆王段雲飛承諾道。他被柳疏無那種愛到骨子裏的深情所震撼,他也想像柳疏無一般毫無忌憚的拋下一切去陪她。可是,他不能,身為一國之王的他不能任性的拋下國家大事,尾隨她而去。他倒是羨慕起柳疏無來。既然無法陪她,那麼就讓他替她守護她的孩子和身邊的人吧。
見兩位國君都表態了,百裏遽然也不甘落後:“寡人必將護她的孩子一生,直到百年後寡人駕崩。”
“我等必將如尊重楚姑娘般尊重和愛戴柳小姐和柳公子!他日若有所需,在下在所不惜。”一眾武林人士紛紛許諾。
各大臣紛紛應道:“臣等必將如尊敬楚大人般尊敬柳小姐和柳公子,甘願為其肝腦塗地,萬死不辭!”
……
“多謝諸位!”柳疏無釋然一笑,淩落,等等我,我這就去陪你了。她要他好好的活著,可是,她怎會知道,在那三年沒有她的日子裏,他受夠了那無邊無際的寂寥與痛苦。更為重要的是,他怎舍得她獨自上路?
柳疏無柳這般在眾人麵前含笑而去。來生,就讓他獨自一人遇見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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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憶惜本來想多更幾章的,可是今天早上一大早起來就肚子疼,好難受,現在還是疼的呢。親們將就一下,先看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