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燎坐在屋外的椅子上,靜靜的等待著,裏麵傳來哭訴、求饒聲,不斷從裏麵傳出,傳到張燎的耳朵裏。
張燎掏出一塊金邊銀色懷表,一格五分鍾,分針已經走了一格了,裏麵還沒有傳來血的味道。
他殘忍嗎?讓一位少女去殺人,殺一群手無寸鐵的孩子,他們會祈饒,會哭訴,然後有良知的人都無法做到下手。
但是他堵在門前,逼迫著她,擠壓著她,他要讓莉娜必須做出選擇才能離開,要麼你殺光他們,要麼你放過他們,不管怎麼樣你得做出選擇,不要想著逃避。
啪嗒、啪嗒。
懷表被張燎打開收合,政治不是過家家,政治不是一團和氣鬧鬧的,政治是關乎著一個國家的安危,你登位以後的敵人有天下無敵的教會、心懷不軌的老貴族、其他國家對於王國的心懷不軌、甚至你的人民也會成為你的敵人。
啪嗒、啪嗒
王座的上麵懸著不止一把達摩克利斯之劍,而是幾十把,稍不警惕注意就被刺成一個篩子,要想在複雜的局勢做出正確的選擇,找到道路,帶領國家走向繁榮與興盛,必須目光敏銳,意誌堅定。
但是,我讓你選擇,莉娜,你自己做出選擇,你想當實權女王,可以,完全可以,我給你權利,一點一點的給你教你,但是你要表現出你的資格,不止是表現給我看,不止是我。
分針一格五分鍾,它已經走了四格了,這是最後一格,張燎不會在等了,時間太長了,張燎想到,懷表的分針走向最後一格,張燎站了起來。
噠
這是門開的聲音,門被打開了,鮮血的血液從門裏流出來,浩蕩、瘋狂,像是決堤的水壩一樣,血奔湧著朝張燎流動,但是那隻是錯覺,那是他的錯覺。
隻有一個穿著血色蕾絲花邊裙子的女人,渾身都是血色,臉上到處都是濺起的血沫,她走到張燎麵前,微笑著望著他。
她的眼神是血紅色,火熱的血色,狂熱的鮮紅,她的奶白色纖嫩的手提著一群小孩子的頭,張燎看到小孩子們一個個張開嘴對著他笑,美貌清冷的臉,此刻帶著微笑,血色哥特蕾絲花邊裙,走來,走來,走到他的麵前。
張燎單膝下跪,他很嚴肅的,很正式的下跪,沒有開玩笑的意義,她很痛苦,她很掙紮,因為必須快點做出選擇,一方麵是“莉娜”,另一方麵是“王者”。
張燎是殘忍的,也是仁慈的。
他給了她做莉娜還是做王者的選擇。
她做出了選擇,王的心是冷硬的,王的靈魂是孤獨的,王是國家的化身,國家是人的結合,王即是人的指引者,人民愚昧,認不清方向,王唯一要做就是帶領王國的人前進,不認識到這點,沒有這等覺悟,就不能稱為王,不然就算是帶上了皇冠,隻能說是帶上皇冠的猴子惹人發笑。
“拜見我王。”
莉娜看著麵前這個男人,他總是這樣,平靜,這麼的好像什麼都無所謂,望著他,死死地凝望,兩雙眼睛相互注視,他是平靜的,非常平靜的,莉娜看著這雙平靜的眼神,眼裏的血色延伸,咧嘴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