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已經很沉了,小雨如絲如線。
深夜九點的時候,冷思影準備上床睡覺,結果就聽到門外傳來一陣劇烈的敲門聲,這麼晚了會是誰呢?
應該是同事,難道挖掘工作出問題了?
她在一路擔心的情況下來到門口,手扶著門把,問是誰?
回音被外麵一片呼嘯而過的風聲淹沒,她什麼也沒有聽到,然後外麵依然專來咚咚咚的敲門聲。
嘩拉,她將門拽開,一眼就看到一個人,完全佇立在漆黑的夜色裏,似乎還拄著單拐……有一種深秋的蕭瑟感。
手指顫了下,她的眼睛一片模糊。
怎麼可能?
她感覺像在做夢。
這時,她剛想說什麼,正在書房的周陽走出來,一看到眼前這樣的場景,他轉身,兀自回了書房,什麼也沒有說。
寂靜、小雨,夜就延展在門內門外的僵持裏。
一道溫和的聲音傳來,“不請我進屋?”
怔了許久的冷思影終於緩過神來道,“趕緊進來。”這樣的夜注定是一個非常驚心動魄的夜晚。
外麵下著淅淅瀝瀝的小雨,他的頭發是濕的,她急忙起身準備給他拿一塊幹淨的毛巾給他擦試,省得他感冒,結果她的身了剛剛離開沙發一點,他卻攔下她,“思影,聽我說。”
“我去拿毛巾。”她還是執拗的去拿毛巾,結果他扔掉拐杖不利索的就站起來,搖搖晃晃的,看著他如此不平衡的樣子,她嚇了一跳,然後迅速反衝過來,一把扶住他的胳膊,安慰道他,“我去拿毛巾。”聲音格外的柔和。
“不。”墨仁哲一把將她擁在懷中,“我的小姑娘長大了,我多等了你十幾年?”
冷思影一聽,雙頰飛紅,想要鬆開他去給他拿毛巾,可是他的雙手卻像擰緊的發條似的,一動不動的摟著她,低啞的發音,“別動。”
她的掙紮終於靜了下來。
屋裏的一切都靜下來,他擁著她,感受到了那胸口的安逸,不再是煩燥,難道這就是喜歡,這就是愛?
他有些不明白,為何以往的十年間,他未曾發覺,他隻是發覺到她從小很粘著自己,就因那一個雪人的眼睛?
“仁哲哥,你等我,我去拿毛巾,不然你會感冒的。”說完,冷思影用盡力氣打算爭脫她,而沒有想到的是,墨仁哲竟然提前鬆開她,不過就要鬆開她的瞬間,一記涼涼的吻掠過她的唇角,她眼皮一燙,迅速轉身離開。
拿了一條幹淨的毛巾,她仰頭踮起腳尖去擦試他頭上的水珠,他淋雨了,這麼不小心,她沒有想到他會來,而且在第七天的晚上來。
她認真的給他擦頭,他閉著眼睛,想著她離開,留下自己日子裏,是多麼的無聊,雖然無聊,他卻知道她存在的意義,她為自己而來,而自己而生,不管他們之間隔了多少年,他一直在原地等那麼一個人,執子之手,與子偕老。
原來她就在身邊,
隻是自己不曾回頭。
冷思影想給他脫下外套,說是太潮了,他卻說自己來,他將外套脫下,她給他放在烘幹機裏,他問,“蕭蕭呢?”
“在臥室。”
“睡了嗎?”
她搖搖頭。
他似乎迫不及待的想起來,而卻忘了旁邊的拐棍,冷思影適時的給他拿起拐棍,她扶著他走進了臥室,就看到蕭蕭一個人在床上玩玩具。
聽到門響,蕭蕭扭過頭,一眼就看到墨仁哲,愣了下,似乎是認識,一雙大眼睛晶瑩的亮起來,她放下手中的玩具,緩緩的走到墨仁哲身邊,“叔叔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