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姹紫嫣紅開遍,似這般都付與斷井頹垣。良辰美景奈何天,賞心樂事誰家院?”蘇良辰聽那青衣唱著,曲調纏綿不倦,似有千萬心酸不能言。
“不知你引我到此,有何用意。”蘇良辰輕聲開口,心中跟著那延綿的曲調,惆悵萬千。
青衣低著頭,作了個揖:“我並無害人之心,隻是打從姑娘你入住這園子,感覺到姑娘有些奇術本領,想姑娘為我尋得一人。”
“大膽!”蘇良辰大喝一聲,隻見那青衣怔住“你可知這世間的道理,我有些道術本事,那也不是為你們這些鬼魂伸冤昭雪的。”
“姑娘學這些個本領,是為民除害的。”青衣緩緩抬起頭“姑娘想除了我這禍害,就得圓了我生前的心願。試問,有誰甘願被困於這後院之中,看這世間轉換,到不如去投胎轉世,落得個逍遙自在。”
“你執念太重。”蘇良辰被青衣的空洞的眼眶嚇了一跳,一時間不知如何反駁。
“這樣可是嚇著姑娘了,我以後低下頭便是。”青衣說罷,低下頭不再正視蘇良辰。
“你有這個心,可見你也不是什麼惡鬼,我便破例幫你一回。”蘇良辰有些猶豫,停頓了一下,又說道:“明日此時,我來找你,到時你可與我細細說些你生前的事情。我好找到救你出著園子的辦法。不過,我可事先提醒你一句,你了了心願以後,即刻就去冥府,投胎轉世。不然...別怪我下手無情了。”
“多謝姑娘,那我就不打擾姑娘歇息了。”青衣作了揖,化成煙塵消散而去。
這鬼還真是大膽,半夜入了我的夢不說,還要我幫她。蘇良辰心中念叨著,渡步走回屋子。
躺回床上,耳邊似乎還縈繞著那青衣幽怨的聲音,似是清晰的印在了腦海。“則為你如花美眷,似水流年。”蘇良辰心裏又是一緊,莫名的流下了淚。
翻來覆去的再也睡不著,蘇良辰披上件袍子走到水池邊坐下。雖然現在已是五月,夜晚的天氣還是有些涼的。蘇良辰看著水池裏的幾棵還未開放的睡蓮,回想起那青衣的唱詞,越發覺得心中愁悶。她不知道自己為何要幫她,可憐還是同情?這又有什麼關係呢?圓了她心願以後,送她入輪回投胎轉世,也算是公德一件。
蘇良辰看著天上的圓月,散發氤氳朦朧的光,似是青衣哀愁的曲子,似是那個名叫洛陽的男子的笑顏。溫文爾雅,談吐舉止間透露著一股大家風範。不知他家住何處?可有婚配?亦或是為何受傷?那傷他的女子又是誰?一切都無從得知。蘇良辰搖搖頭,輕笑了一聲。笑自己多心,也笑自己多情。
白日的時候,蘇良辰買了大堆的東西,有些累了,想著先休息一晚第二日在收拾了園子的那“東西”。誰知這“東西”到也膽大,夜半入了蘇良辰的夢,咿咿呀呀的唱了幾個段子。驚醒了蘇良辰,又引她往水池而去。
古人總以月亮為題,寫出許多流放百世的詩詞。失落的、惆悵的、歡喜的...不盡相同,各有千秋。蘇良辰想出了一首又一首,總覺得沒有一首詩、一厥詞可以表達自己心下的感受。也不知坐了多久,天際微微範了黃,蘇良辰覺得有些困意,打了個哈欠,回房睡了。
睡到了晌午,蘇良辰才磨磨蹭蹭的起來。打了盆冷水洗了臉,換了身嶄新的衣服。蘇良辰坐在鏡子前,慢慢梳順了頭發,推高至頭頂,盤了個圓髻,又細細的抽出兩縷,編成辮子,用發帶固定了發髻。蘇良辰看著鏡子,調整了發帶,又整理了衣服。出門去了。
徒步走到一家藥店,蘇良辰買了瓶上等的傷藥。仔細的裝在荷包裏。蘇良辰腳步輕快的走了。
進了客棧,蘇良辰瞧了大堂裏的人,沒有洛陽。又不好直接去洛陽的房間,蘇良辰拉過正在給人上菜的小二,悄聲問道:“前日同我一起住進來的男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