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鵬一看勢頭不對啊。經趙友年和高先顯這麼一攪合,李曉寧又有要無罪開釋的苗頭啊。而且這麼你來我往的交鋒下去,對自己也不利啊。因為幾個中間派明顯是偏向於不處置或是輕處置李曉寧啊。不行,不能這麼耗下去,必須用強硬手段,一下子就把李曉寧打死。
想到這兒,陳鵬也不再顧忌自己的身份,用力的敲了敲桌子說道:“行了,行了。我說兩句。我覺得我們有些同誌還沒搞明白事情的本質。李曉寧不是什麼封建迷信的問題,他是世界觀和政治觀的問題。他處處搞標新立異,其他的縣市很被動。再說這次他捅了這麼大簍子,如果不處理,他沒準下次又整出什麼幺蛾子來,誰來給他擦屁股?!我們是要負領導責任滴!如果所有的縣市的幹部都象他這樣亂搞,那我們江南省還不得亂了套啊!必須嚴肅處理!這樣的幹部絕不能用!”
陳鵬一擺出省長的威風,其他人也都不好說話了。人家畢竟是一省之長啊,話說的那麼絕,什麼必須嚴肅處理,什麼絕不能用。這個時候再替李曉寧說話,那不等於是跟陳鵬當麵叫板嗎?在座的雖然也都是江南省的大佬,好幾個也都跟陳鵬不大對付,但誰有這個實力跟陳鵬當麵叫板啊?也就隻有省委書記袁克功了。所以,大家夥立刻就都閉上了嘴,或者喝茶,或者在筆記本上記著什麼。因為大家都明白,下麵該袁克功說話了。
袁克功一開始還穩坐釣魚台,但是陳鵬剛剛的表現,也明顯讓他為之側目。他覺得今天陳鵬的表現有些反常,不管李曉寧犯了多大的錯誤,陳鵬做為堂堂的省長,根本犯不著如此大動幹戈地死咬著不放,陳鵬如此急著給李曉寧處分明顯不合常理,這其中必定另有隱情。
這裏麵確實有隱情。正如袁克功所猜想的那般,陳鵬雖然跟袁克功不對付,時刻想著打壓袁克功的勢力,但是他作為一省之長,是真正的封疆大吏,而李曉寧隻不過是一個小小的處級幹部罷了,完全不值得他正麵出手。
但是就在幾天前,陳鵬剛剛接待了一位客人--葉家四公子葉知秋。席間當葉知秋聽說李曉寧現在在江南省任職時,立刻就讓陳鵬想法子整垮李曉寧。
陳鵬雖然不知道李曉寧是怎麼得罪了這位世家子弟的,但是他卻知道,跟葉知秋打好關係絕對比得罪葉知秋要明智的多。所以才有了剛才的那一幕。
袁克功是個成熟的政客,陳鵬為人比較強勢,但江南省的常委班子之所以從表麵看來還能維持一團和氣、十分和諧,是和袁克功懷柔、隱忍甚至有些中庸的執政風格是分不開的。
袁克功的確很欣賞李曉寧,他也很想保李曉寧。但是前提是做到利益最大化。現在陳鵬已經旗幟鮮明的表明了態度,要嚴辦李曉寧,他就不得不在心裏好好掂量掂量了。他和陳鵬是不和不假,但是表麵上卻一直維持一種和諧狀態。如果自己現在要表態保李曉寧,豈不是把這種和諧狀態打破了?省委書記和省長公開鬧出矛盾,影響有多大?袁克功不用想,都清楚決不能讓事情走到那一步。
而且最為關鍵的是,李曉寧這次的做法,也確實讓袁克功有點兒不爽。他看中的是李曉寧的那股子衝勁不假,但是他要的是李曉寧為他披堅執銳,建功立業,而不是給他惹麻煩,而且是惹這麼大的麻煩。作為在官場之中沉浮了那麼多年的人,袁克功很明白,一個官員的能力並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你得懂政治。李曉寧的才能確實是無話可說,但是就衝不懂政治這一點兒,充其量也就是一個縣長到頭了。難堪大用!
袁克功想了想,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茶,這才慢悠悠地說道:“我同意陳鵬省長的意見,李曉寧這個同誌能力是很突出的,但是的確缺少了政治的敏感性和大局觀,還是太年輕了啊。我看就這麼處理吧,先就地免職,後麵再看情況而定……”
“就地免職?”常委們全驚呆了,不是都說李曉寧是袁書記的人嗎?這整的是哪一出啊?
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