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夫人剛回到喬府,就聽下人回報,“老爺回來了。”
喬夫人急忙迎上前去,將喬懷陽的外套接過,兩人一同走入內屋。
“昭霞,今天去相看的幾家姑娘如何?”喬懷陽問道,昭霞是喬夫人的閨名,娘家姓王,在海州也是一大世家。
“馬二家的姑娘身子骨不行,風一吹就倒,老周家的女兒說話支支吾吾,一巴掌拍不出個屁來,孟家的又太精明市儈,段家的麼,人心高著呢,隻怕我們還玷汙了人家的門楣。”王昭霞的腦海浮現出段淩雪的樣貌來,連連搖頭,“還真是第一次碰到這樣的丫頭,真真氣死我了!”
“哈哈,看來這段家的姑娘有一手啊,居然能氣著夫人,我倒想見識見識。”喬懷陽哈哈笑道。
王昭霞也是嫣然一笑,“那姑娘臉上就差寫著,我寧死不嫁喬家了,你說我氣不氣,明明家裏窮的快揭不開鍋了,還敢嫌棄咱們。”
“這樣的姑娘反而品性好啊,不是那等嫌貧愛富看人下菜的輕浮女子,我倒是覺得可以。”“老爺既然這樣說,改天你就去見見如何?據說還懂歧黃之術,倒真是難得,就是性子真真氣人,聽說他父親最近染上了賭癮,也是個問題。”
“賭癮麼,多半是因為抑鬱不得誌,我聽說段博之原本也是個人才,隻是受到挫折才會一蹶不振,給他找個事做也就是了,若是真懂歧黃之術,豈不是比外麵請的大夫更加貼心?”
“那我真的是要打自己的臉了,還真是我們喬家倒貼著她了。”王昭霞笑道。
“若是碰到好媳婦,倒貼又算得如何,你要拿不下臉,那就讓瑞珍去,她最是圓通活套的。”“大姑子啊,我可是勞煩不起。”夫妻正商量著,這時屋裏伺候喬子浩的丫鬟急急忙忙的跑了過來,“少爺又不肯吃藥了。”
“什麼?”喬懷陽與王昭霞急忙趕了過去,隻見喬子浩的房間內,彌漫著藥材的味道,藥碗已經碎了一地,地上到處都是藥渣與藥汁。
“浩兒,你又在鬧什麼!”
“我要見春香,不見春香我不吃藥!”喬子浩梗住脖子,臉紅氣粗的嚷道,他剛才發力摔碗,現在已經是氣喘籲籲。
“浩兒,你怎麼這麼糊塗,我已經說了,春香這個丫頭不能要,你怎麼總是這麼死心眼。”
“我就要見春香,”喬子浩兩眼含淚,“我要見春香,娘,是我不對,是我不好,你別罰春香,你去找找她,讓她來見我。”
夫妻倆麵麵相覷。
王昭霞開口道:“浩兒,娘其實一直瞞著你,春香已經嫁人了!”
“我不信,你騙我!”喬子浩瞪大了眼睛,她說會一直等著他的,她怎麼會嫁人,一定是娘騙我。
王昭霞歎了一口氣:“她已經嫁到林家做了妾室了,你不相信可以出去打聽一下,她一出了咱們家,就攀附了林家,根本就是個愛慕虛榮的女人,不值得你那麼癡情。”
“我不信!我不信!”喬子浩撕心裂肺的嘶喊著,額上青筋突突的跳著,“她一定會等我,她說她會等我。”
“浩兒,你要相信娘,就是為了你的身體,娘也不會騙你,春香被趕走之後,就找上了林家的少爺,前一個月剛過門,浩兒,你忘了她吧,娘一定給你找個比她好一百倍的媳婦來。”王昭霞苦口婆心的說著,原本她也是因為浩兒死命鬧著要春香,曾經動了心思想把春香找回來的,沒想到她立刻就嫁了人,不過她倒也舒了口氣。
“我不信,我不信,她會的等我,她說了她會等我。”喬子浩低聲喃喃的說著,兩眼盯著床頂,空洞無神。
喬懷陽與夫人走出臥室,喬懷陽歎了一口氣,道:“沒想到浩兒竟然這樣情重,為了一個丫頭……”他搖了搖頭,“倒是趕緊給他找個妾室轉轉心思才是,若是段家的姑娘品性可以,那就趕緊定下吧,他不吃藥真是讓我頭痛欲裂,這輩子真是還不清的兒女債啊!”
“太好了,太好了!”段博之喜出望外的奔了進來,秦如玉與淩雪正在專心刺繡,準備拿到市場上去賣,見段博之如此喜悅,秦如玉笑道:“什麼事情這麼高興,難道是二哥謀職成功了不成?”
段博之搖了搖手:“二哥的事情哪裏有那麼容易,天威難測,我說的是淩雪的親事,剛才王媽媽告訴我,喬夫人看上咱們淩雪了,擇日就上門娶親,那喬家可以是雲州第一大家,這下我們可以翻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