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弈斌緊了緊抱著她的手臂,他知道她沒有睡覺,也知道她在想些什麼。
寧雅竹晚上沒有回來說是給他們一個單獨相處的空間,反正她的房子多得很,男朋友也多得很,有的是地方給她借住。
“睡不著?”林弈斌低沉的聲音在她頸後響起,“還是你想聊聊天?”
安然沉默了一會兒,才說:“你累了,睡吧。”
“我不困。”
安然翻了個身,把自己的頭靠進他的懷裏:“我不會嫁給師兄了。”即使她曾經真的有動過心,也不會再嫁給邵丞崢了,邵丞崢那樣一個幹淨的人,她已經配不上了,即使她曾經救過多少人,她也沒辦法再裝作若無其事地去給別人做手術了,那場噩夢將會持續到她死亡。
林弈斌歎息:“不如給你找個心理醫生,做個正確的心理輔導?警察每次開槍以後都會去做心理輔導,我會找個權威來的。”
“師兄那樣優秀的心理醫生都治不好我的心,還是不要浪費資源了吧。”
林弈斌繼續沉默,一隻手臂給安然當做枕頭而他的手就環在安然的肩上,哄孩子似的唱起了歌催眠曲,他的聲音很好,安然覺得寧靜,他的懷抱很溫暖,讓她有種想睡的衝動。
也許是真的太累太累到了她的極限,她半夢半醒地睡去,夢裏是黑黝黝地一片,什麼都沒有,她也不知道自己該怎麼辦,但心裏卻沒有害怕,大概地獄就是這個樣子,以後她會上天堂還是下地獄?
安然其實並沒有睡幾個小時,大概也隻有三四個小時,她醒來的時候林弈斌正沉沉地睡著,想必他是累極了,安然看了一眼床頭的表,也就六點多,於是她輕輕地下床去給他準備早餐。
林弈斌一醒來就發現自己的懷裏空空蕩蕩的,心裏沒由來地一驚,匆忙下了床卻十分輕,幾乎沒有出聲,他的槍一直貼身放著,手裏拿著黑色的□□,這是比利時生產的可發七發子彈。
他出臥室的時候還是四處看了一下,沒有什麼異狀,到是在半開放式的廚房裏看見了安然忙碌的身影,鬆了一口氣把槍別回了後腰,走到吧台坐在高腳椅上,笑著問她:“怎麼不多睡一會兒?”
安然頓了一下,微笑答:“睡不著了。”隨手把溫熱的牛奶遞給他:“吐司要不要加奶酪?”
“不要。”天知道他已經多久沒有喝過牛奶了,每天在上的早餐都是用咖啡來提神的,不過現在咖啡對於他來說也沒什麼作用了。
安然把抹好果醬的吐司遞給他,隨後又把煎好的雞蛋以及香腸裝在盤子裏遞過去,而她自己隻吃吐司,自己又倒了一杯果汁,繞過吧台坐到他身旁,沉默了一會兒才問:“今天你要去哪裏?”
“哪兒也不去,就在這裏陪你。”林弈斌難得有空,也是在百忙之中抽出來的,隻有他自己知道到底這一天的時間到底有多寶貴。
安然扯出笑容:“不如去試婚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