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句話就像是凍結所有希望的冷凝劑,周圍浮動著的空氣都仿佛冷得要把心髒裏的血液凝固。
林弈斌冷笑:“這麼多年,難道一直是我一廂情願,自取其辱?”
安然沒說話,其實是真的無話可說,對於他,當她決定放棄的那一刻開始就已經沒有了期待,更沒有了未來。
“你就沒一句話要和我說?”林弈斌不死心一樣地又問了一句,等了半晌,他自己都覺得這是在自討沒趣,可安然卻忽然說話了:“有時候放棄是最好的解藥,那些根本沒有可能的事情,又何必抓著不放?”
林弈斌站在她三米以外的地方,微濕的頭發還散發著縷縷香味兒,絲綢睡衣穿在他頎長的身軀上有著說不出的魅惑,但是安然卻能安之若素,他過了仿佛一個世紀那麼長,終於開口:“我不會放棄。”
安然皺眉看著他:“當時分手,你是同意了的。”
“有人規定分手的情侶不能在一起嗎?”他犀利的眼眸盯著她,仿佛振翅高飛的鷹盯著自己心儀已久的獵物。
安然微微一笑,從沙發上站起身來,走到他身邊,眼眸裏柔的都能滲出水來,可那水卻像是無底深潭:“弈斌,你知道嗎?直到我剛剛見你之前,我都還在緊張,可是見了你我卻釋然了,知道為什麼嗎?就是因為來之前我以為自己放不下你,可是到了現在我才發現,原來我早已經走出你給予我的牢籠,你的網再精密,我終究還是逃脫了你給我的束縛。”
她笑得溫柔,白皙精致的麵龐在幽幽的古式壁燈下顯得更是傾國傾城,可就是這樣的一番話,把所有的情愫扼死在心中。
最傷的不是恨——是連恨都累了。
他的攥緊拳頭關節處都泛著白色,眼睛狠狠地盯著她——那似笑非笑的容顏,是他今生最愛。
“怎麼?惱羞成怒想要打我麼?”安然朝他輕笑著,朱唇輕啟說出來的卻是最最傷人的話:“就像——你以前打掉的那個孩子?”
林弈斌的氣焰一下子就消下去了,緊握著的拳頭也鬆懈了下來,略帶悲傷地看著她:“為什麼我們一定要這樣?”
安然微笑的樣子瞬間消失,換上冷漠的表情:“是你逼我的,其實……我一點兒也不在乎。”
口是心非的時候她總是這樣,表麵上裝得堅強地無懈可擊,可是心裏那條愈合結繭的傷疤卻被無情撕開,低下頭她額角的碎發垂下來擋住她的眼睛,表情也不真實起來:“弈斌,回不去了我們都回不去了。”
林弈斌轉身背對著她走向臥室:“我去換衣服。”
他們出去的時候果然有許多人從四麵八方衝了出來,安然特意帶了棕色的大墨鏡,把整張臉蓋去了大半,額前的劉海也垂著,隻露出嫣紅的小嘴和玲瓏的下巴。
鎂光燈不停閃爍,記者還舉著錄音筆問:“安琪小姐,請問你身邊這位男士是您的男朋友嗎?”
林弈斌一身Christian
Dior黑色休閑西服,裏麵的純黑色襯衫被解開了三四顆扣子,露出精壯的胸膛,帶著濃黑色墨鏡的他整個人呈現放蕩不羈的模樣,或許這才是真正的他。
他單手摟著安然的腰,安然低著頭故作嬌羞:“各位誤會了吧?我是安琪的姐姐。”
眾記者這才停了閃光燈,麵麵廝覷了一會兒其中一位才訕笑:“怎麼可能。我剛剛明明就是看著安琪小姐從片場……”
“中間不還去咖啡廳坐了一會兒嗎?是我先從咖啡廳走的,安琪還在那裏,如果你們沒什麼事兒了的話,我們就先走了。”安然快速地說完就被林弈斌護著衝出層層包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