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頓住,神色冷淡的看著她,“公子是怕了嗎?害怕去皇宮,害怕見到不該見的人,還是害怕自己不舍得傷了誰?”
“我,我沒有,我隻是想找一個完全的方法。”冷纖凝對於她的逼問矢口否認,不是的,她不是不敢去皇宮取藥,不是害怕見到誰,不是的,都不是的。可是,為什麼,這反對的聲音卻越來越小,知道淹沒在她的質問聲中。
是的,她害怕了,害怕見到那個朝思暮想的人,害怕自己的心軟,害怕自己會不顧一切的留在他的身邊,忘了自己自由的味道。
明月看到她的神色,隻是笑了,有些冷漠的笑容,讓冷纖凝的脊梁骨一陣陣的泛著寒意,“原來,公子說的會想盡一切辦法就夜,都是在敷衍我,你心裏根本沒有想過要救他。”
“明月,”冷纖凝忽的提高了聲音,“我說過我會救他,你隻要好好的做好自己的事情就好了。”
“嗬嗬”明月忽的笑起來,“是啊,公子是主,明月和夜是奴,明月有什麼資格管公子的事情,公子恕罪,是明月逾矩了。”
冷纖凝無奈的歎了一口氣,放低了聲音,“明月,我不是這個意思,我隻是,罷了,我會去取藥的,你放心。”
明月看著她的背影消失在自己的房中,終於忍不住的大哭起來,纖弱的身子趴在軟榻上,隻看到那顫抖的雙肩,聽到那仿若囈語的“對不起”,一聲聲,飄蕩在房間的每一個角落。
出了明月樓的冷纖凝,急匆匆的朝下榻的客棧走去,傾城的臉上一片冷寂。她很相信自己的眼睛,方才絕對沒有看錯,那肯定是二王爺。可是,若是沒有錯的話此刻的他應該再大牢中,怎麼會出現在這裏?
心底隱隱的升起一種不安的情緒,她忽然覺得,是不是某一個環節錯了,是不是她弄錯了什麼。
“冷公子。”一道如鬼魅一般的聲音從背後傳來。
冷纖凝的腳步頓住了,卻遲遲不敢轉身,似乎在害怕些什麼,隱藏在袖中的手緊緊的握著。
“冷公子?”身後的人聲音從肯定變為疑惑,劍眉微皺,仿佛在懷疑自己是不是認錯了人。
冷纖凝深吸一口氣,緩緩的轉過身,看著眼前這張熟悉的臉,腳步有些踉蹌的後退一步,眼眸中的不可思議毫不隱藏的暴露在空氣中。
來人看著她的反應,了然的笑了笑,“看來冷公子已經知道了在下的身份,那麼我也不再隱藏了,我這次來是想請冷公子助我一臂之力,鏟除太子黨羽。”
冷纖凝的神色漸漸的鎮定下來,眼眸中恢複了清冷之色,雙眸直視著他,“不知在下為何要幫助二王爺。”
百裏彥雲的聲音頓了一下,隻是無聲的與她對視。
冷纖凝的眼睛眯了一下,看著麵前的男人,似是想要把他看透,他與自己平日裏認識的那個冷酷無情,為達目的不折手段的人實在是太不一樣了。
然而,無論如何,她都不想再做糾纏了。
沒有任何的猶豫和停留,冷纖凝轉身就走。她必須當做什麼都不知道,她隻能當做什麼都不知道。什麼都沒有看見,什麼都不知道,這樣最好。
百裏彥雲隻是失落的低下頭,眼底滑過一絲的失望,不是她,可是,明明這麼的像。
轉身,慢慢的離開。
“少爺,你可回來了,今兒個怎麼去了這麼久。”站在書房門口的藍貴看到慢慢過來的人,急忙迎上去。
百裏彥雲看了他一眼,默不作聲的朝書房裏走去。父皇並沒有把他關在牢裏,而是軟禁在了自己的府中。其實呆在哪裏都一樣,勝者為王,敗者為寇,這個道理他懂。
“藍貴,我今天和她說話了,她看見我沒有反應。”百裏彥雲坐在書桌前,有些失落的說道。
“少爺,莫急。奴才也偷偷的見過冷公子,小姐女扮男裝可能是有難言之隱,所以無法和少爺相認。”藍貴小心翼翼的把茶盞放到他的麵前。
百裏彥雲點了點頭,輕抿了一口茶,“她和娘親長的真的很像,沒想到,沒想到隻是幾月而已,她便換了一副樣子。”
“夫人的美貌無人能敵,小姐自是繼承了些許,奴才倒覺得小姐是青出於藍而勝於藍,若不是知曉她是女子,奴才見第一麵到會以為她是男子了。”藍貴低聲說道,到沒有給人一種應須拍馬的感覺。
百裏彥雲笑了笑,突然又皺了皺眉,擔心的說道,“你說,她會不會不知道有我這個哥哥存在。”
“這。”藍貴頓了一下,捕捉到他一閃而逝的難過,寬慰道,“這也不是不可能,畢竟當初若不是聖上告訴少爺您的身世,您也不會想到。所以小姐或許也不知道。”
百裏彥雲低落的看著手裏的茶盞,手指一下又一下的撫摸著,現在的他身上沒有了以往那種淩厲冷酷的氣息,反而變得憂鬱和沉默。
“我要不要告訴她,她會不會不信我。她似乎不想見到我。”單純懵懂的聲音,讓藍貴有些心疼,搖了搖頭,“少爺,以奴才之見,為何不再等等,現在畢竟不是一個好的時機。”
百裏彥雲沒有說話,仍舊是低著頭,看不清他臉上的表情,隻是周身散發著悲傷的氣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