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不遠處的那一對小情侶此時偷偷看過來,不安的彼此看了一眼,悄然離開了。
看大嬸哭泣,心裏總是不好受的,還是不要耳朵受虐的好。
“伯母,伯母,到底怎麼了?你如果有事情的話說出來,我能幫忙解決的,絕對不會推脫,你告訴我好嗎?”
蘇夏接過女招待遞過來的紙巾,擦拭著李夫人臉上的淚,哄著說著。
還是第一次,一個像是自己媽媽的人抱著自己哭,心裏湧上來說不出的滋味,酸酸的。
“夏夏,我是媽媽,是媽媽。”
李夫人止不住,再次叫著這個名字,說出了自己的真實身份,又哭了起來。
什麼?
蘇夏捏著紙巾的手僵硬住,猶如中了定身法一樣一動不動,半晌才勾唇勉強扯出了一個僵硬的笑,“伯母,你說什麼?你這個時候不能開玩笑的,我媽媽在家裏,不,我媽媽她早就不在了。”
說不在了,不是的,她心裏清楚,爸爸曾經告訴過她,那次地震之前,媽媽去探親了,可是地震之後,媽媽就再也沒有回來過。
是在地震中不見了嗎?
否則不會不回來找她的。
她一直這麼認為,所以從來不去想這件事情。
可是現在李夫人竟然說……
不,不是的,一定是她聽錯了。
“不,夏夏,我是媽媽,我是你媽媽,那次地震之時,我出來探親,到你姨媽家,你姨媽生病了,後來我回去的時候就發生了地震,等到我趕到了家鄉,那裏已經是一片廢墟了,你們都不見了,我沒辦法才重新回來,在你姨媽家住了下來,後來……後來就……”
她說不下去了,怎麼就沒有到別處去找找呢?
“不,不是的,不是的。”
蘇夏搖頭否認著,看著她難以置信。
她一直以為在地震中不見了的媽媽,怎麼會突然之間出現在眼前?一定是李夫人以為她沒有媽媽,故意騙她的。
“你騙我的,伯母,你是要逗我玩的對不對?你是騙我的,你和月月一起來騙我的。”
她喃喃說著,往後縮了縮身體。
“我沒有騙你,月月拿著你的資料給我看了,蘇雲天,是你爸爸,我清楚這個名字,而且,你腰部的那個黑痣,元寶形的黑痣,清清楚楚的告訴我,你就是梅梅,你爸爸為什麼要把你的名字改為夏夏,是因為不想想起以前的事情,夏夏,我是媽媽,我是媽媽啊。”
李夫人解釋著,看著女兒臉上難以置信的表情,有種有口難辯的苦澀。
她沒想到女兒竟然不認她。
“不,你說的都是謊話,我不信,我不信。”
蘇夏聽著,眼淚嘩啦嘩啦的落了下來,她猛然用力推開了李夫人,奪路向外衝去。
不會是真的,怎麼會是真的?
如果李夫人就是媽媽,為什麼這麼多年沒有到她們居住的地方去找她?她是女兒嗎?如果是女兒的話,媽媽怎麼能不思念自己的女兒呢?
反而在那個家裏,過著富足的生活,怎麼會這樣?
往日那些被欺負的畫麵,那些抱著被子任憑淚水落下打濕了枕畔的一幕幕,都在眼前重現著,如果有媽媽在,她會撲到媽媽的懷裏痛哭一場,心裏也不會感到那麼無助孤單。
不,不要,她不要相信這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