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
“因為安家是書香門第啊。”
主仆二人都不說話了,眼前的風雨變得有些淒風冷雨的味道了。
安元誌走到了上官勇身邊,小聲說了句:“我先回去了。”
上官勇的手裏也端著一碗馬肉湯,扭頭看看安元誌,說:“喝過湯了?”
安元誌說:“難喝。”
上官勇說:“我也覺得它不好喝。”
安元誌看看城外,大雨將沙鄴人堆著的土堆衝塌下去不少,好像老天爺又在給他們這幫人多幾天的活頭了。
“你回去吧,”上官勇也看著城外,小聲跟安元誌說:“好好想想你下麵要做什麼,你可以先走,我讓老六子他們陪你出關去。”
安元誌沒再跟上官勇說話,笑了一聲,轉身先走了。
上官勇歎口氣。
老六子幾個人跟著安元誌騎馬走在回軍營的路上,偌大的街道,就隻聽見雨聲,還有噠噠的馬蹄聲。
老六子縮了縮脖子,說:“這城也太靜了,跟鬼城一樣!”
“別說不吉利的話,”馬上就有一個死士侍衛罵老六子道:“你自己想死,別咒別人,這一城的活人呢。”
老六子說:“等城破了,你看還能剩下幾個活人吧。”
安元誌說:“不要吵了,這城我們不是還守著在嗎?”
老六子說:“這沒援兵沒糧草的,這城能守得住?”
有嬰兒的啼哭聲,從幾個人左手邊的小樓裏傳了出來。
安元誌抬頭望向這小樓,一個婦人的身影倒映在臨街的窗上。
幾個人看著這個抱著小孩的身影從這扇窗前,倒映到那扇窗前,婦人輕輕的哼唱聲,也傳入了幾個人的耳中。這歌是用雲霄關這裏的口音唱的,這讓安元誌幾個聽不懂這婦人在唱些什麼,隻是能感覺到這婦人是在唱歌哄懷裏的嬰兒睡覺。
袁誠小聲說:“城要是破了,這城裏的人該怎麼辦啊?”
安元誌打馬往前跑去。
到了第二天天亮時分,大雨停了,沙鄴人沒急著來壘土,而是把聯營又往前紮了幾百米的距離。
上了城樓的風光遠,看著沙鄴人越紮越近的營盤,臉陰沉得能滴下雨來,卻又無計可施。
世宗一夜輾轉難眠,看到幾個近臣又站在了自己的麵前,心裏突然就生出一股厭煩來。
幾位近臣這一回一起跪在了世宗的跟前,喊了世宗一聲:“聖上!”
世宗捏著自己的眉心道:“又有何事?”
一個近臣說:“聖上,昨夜一夜大雨,將沙鄴人堆的土堆衝垮了一些。”
世宗說:“這是好事啊,你們還哭喪著臉做什麼?”
另一個近臣說:“聖上,您速速離開雲霄關吧!”
世宗把臉一沉,說:“朕說過此事不得再提,你們還要提?”
“聖上啊!”幾個近臣一起給世宗磕頭,一個近臣說:“您到了落月穀,五殿下還敢當著天下人的麵弑,弑父不成?”
“聖上,現在還有時間讓聖上走啊。”
“聖上,再不走,一旦雲霄關城破,聖上就走不了!”
……
近臣們話雖然說的不近相同,可是意思都是一樣,勸世宗盡快離開雲霄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