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五,”白承路遞給了白承澤一杯茶。
白承路的喊聲,把白承澤喊回了神。
“茶,”白承路把茶杯塞進了白承澤的手裏。
白承澤喝了一口熱茶到嘴裏,又被自己方才想著的事嚇了一跳,安錦繡會想殺他嗎?就像殺康春淺這樣,果斷到決絕?這口熱茶被白承澤含在嘴裏,讓他品嚐到了什麼叫滿嘴的苦澀。
“父皇,承意打拳給你看,”白承意這時又開始在世宗的麵前耍寶。
世宗看著兒子板著小臉,一招一式地打著拳,笑道:“這是猴拳嗎?”
白承意跳了起來,說:“這是長拳啊!四九剛教兒臣的。”
“我看著也像猴拳,”白承舟打趣道。
“大哥,承意不是猴子啊!”白承意又衝白承舟跳腳了。
偏殿裏一時間又變得歡聲笑語了。
安太師笑看世宗寵白承意的樣子,又偷眼看了看白承澤,就看見一直以來見人都帶三分笑意的五殿下,這會兒卻是一副魂不守舍的模樣,臉上別說是笑容了,就是那眉頭都是緊鎖著的。康春淺,安太師心裏念了念這個名字,嗤笑道,殺的好啊。
白承意又跑到了安太師的跟前,把安太師的手一抓,說:“外公,你說承意方才的那套拳好不好?”
安太師起身道:“九殿下,下官看著覺得很好。”
白承意得意地看向了世宗,說:“父皇,外公說兒臣好。”
世宗說:“你外公就不懂武。”
“那安元誌是將軍啊,”白承意說。
世宗說:“安元誌是將軍,跟你外公有什麼關係?”
白承意被世宗的這個問題給問住了,想了半天才說:“他是外公養出來的。”
世宗又是哈哈大笑,跟依重的臣子們道:“你們看看,這就是朕的傻兒子。”
安太師這時跟世宗道:“聖上,臣近日新得了一套黃花梨的家具,是娘娘喜歡的樣式,臣想著要給娘娘送去。”
“既是安妃喜歡的,你就給她送去好了,”世宗沒多想,說道:“安妃的事,你是得多費心,一筆寫不出兩個安字嘛。”
安太師忙躬身道:“臣遵旨。”
白承允坐在一旁,臉色微微一沉,在安太師往他這裏看過來時,別過了頭去。
白承意跑回到了世宗的跟前,說:“父皇,黃花梨是什麼?”
“那是一種木頭,”世宗把小兒子又抱到了坐榻上,說:“父皇還真不知道,你母妃喜歡黃花梨的家具。”
“很貴嗎?”白承意問世宗。
世宗點頭。
“那承意也喜歡,”白承意馬上就點頭道。
看著白承意小財迷的樣子,世宗又是一陣發笑,說:“那日後讓太師給你也尋一套來。”
“那我要金絲楠木的,”白承意馬上就獅子大開口道。
安太師笑著說:“九殿下,臣遵命。”他想送給這個小皇子的何止是金絲楠木?安太師看著窩在世宗懷裏撒嬌的白承意,他日後要送給這位九殿下的,可是祈順的萬裏江山。
慎刑司裏,一個嬤嬤把一塊發黃的布蓋在了康春淺的屍體上,隨後就走了出去,“哐當”一聲,很大力地送上了門。
門關上後,停屍的這間房又陷入了一片黑暗中。康春淺的死如同雨點入池塘,很快就無聲無息地沒入了池水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