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承澤意外道:“何炎一個主管朱雀大營的將軍,宮中之事怎麼會跟他有關?”
“兩件事發生的時間不會太巧了嗎?”
“錦繡,他們軍中如今也是鬥的厲害,”白承澤跟安錦繡道:“何炎手裏的朱雀大營,也是好多人眼裏的香餑餑。”
“什麼意思?”安錦繡假裝聽不懂白承澤的話,心裏卻在思量著,康春淺沒有把何炎之事告訴白承澤?
“這事你何必要知道?”白承澤說:“何炎與你無關啊。”
“是啊,”安錦繡道:“我一個深宮婦人,哪能打聽軍中之事?五殿下,這事你替我保密吧,後宮嬪妃幹政,可是死罪。”
“錦繡,”白承澤望著安錦繡苦笑道:“你對著我,非要有這麼大的火氣嗎?”
“我的兒子差一點死了,”安錦繡冷道:“五殿下,我有失禮之處,也請五殿下見諒吧,我現在實在沒有好心情對著任何人。”
“好,”白承澤說:“是我說錯了話,錦繡我不是在怪你。”
“我已經死了一個兒子,我不能再讓這個兒子也死了,”安錦繡說到這裏,哽咽了一聲,道:“也許是我這個人的命不好,克母,克子,九殿下若是沒了,我該怎麼辦?”
對於安錦繡的這個問,白承澤的眉頭一鎖。此刻能安慰安錦繡的話,也許就是一句平安未死了,隻是這話現在白承澤沒辦法跟安錦繡說。
“算了,”安錦繡傷心完了,又跟白承澤道:“你不信我便不信吧,我知道我現在的身份,招著不少人的恨。五殿下,他日你成皇,我安錦繡等著你來殺,隻是九殿下還小,不知世事,你看在你們是同父異母兄弟的份上,饒過他的性命吧。”
“錦繡!”白承澤沉了臉。
“我不過一個女人,我能有多少的算計?我不過就是想和九殿下能活的好一點?這個心願就這麼天理不容?”安錦繡望著白承澤還是流了兩行眼淚下來,說:“你們是皇子殿下,天之驕子,日後坐擁天下也好,寄情山水也好,這些都與我這個女人無關啊,我隻求深宅大院裏的一個容身之所。五殿下,”安錦繡說到這裏,長歎一聲,轉身就走。
“錦繡?”白承澤伸手再想拉住安錦繡,卻隻碰到了安錦繡的一角衣袖,繡著幾朵紅梅的衣袖,從白承澤的手縫裏飛快滑過。“錦繡,”白承澤在安錦繡的身後道:“你記住我的話,我不會害你和承意。”
安錦繡快步往前走去,沒有因為白承澤的話而停下腳步來。
白承澤目不轉睛地看著安錦繡越走越遠,風越發的大了,將安錦繡身著衣裙的裙角高高地吹起。白承澤撚了一下手指,手指間殘留著一絲熏香的味道,這是適合安錦繡的香味,不濃烈,卻在不經意裏,沁入聞香之人的心田。等白承澤再抬頭之時,他身前那個裙角飛揚的女子,已經隻剩下小小的一點,眨眼間就消失在了他的眼前。
安錦繡走出了梨林之後,等在梨林外的袁義忙走到了安錦繡的麵前,小聲道:“談完了?”
安錦繡點一下頭,說:“有話我們離了這裏再說。”
白承澤一個人在池塘邊又站了一會兒,安錦繡的理直氣壯,讓白承澤對康春淺的話又疑上了幾分。不過懷疑歸懷疑,白承澤望著被風吹得起了皺褶的池塘水麵苦笑,他如今也不敢再信安錦繡的話了,有些事情真真假假,他寧可信其有。
安錦繡跟袁義走出了白梨園的側門之後,兩個人也沒有往千秋殿走,而是如同散心一樣,步入了白梨園外的一處鬆林裏。
入了鬆林之後,袁義確定周圍無人之後,跟安錦繡小聲道:“那個秀妝什麼也不肯說。:”
“她的嘴這麼硬?”安錦繡有些意外地道。
“吉和查過她了,”袁義道:“這個女人在宮外沒有親人,自幼跟著蔣妃長大,不知道蔣家怎麼有這種本事的,硬是把她也送入了宮,還把她安排在了蔣妃的身邊伺候。”
“總歸是有原因的,”安錦繡道:“隻是我們一時之間沒有查到罷了。”
袁義說:“這個秀妝若是不招,我們不是反而讓蔣妃警覺了嗎?”
“這個時候她警覺也沒有用了,”安錦繡道:“如今最要緊的是,把那個武藝不錯的剌客抓到,這個人一日不除,我一日難安。”
“五殿下知道這個人嗎?”袁義問道。
“康春淺可能沒把這個剌客的事,還有何炎之事告訴白承澤,”安錦繡邊走邊道:“這個女人這樣做也對,她總要留些可以保命的東西下來。”
“一個何炎就可以保她的命了?”
“何炎不算什麼,隻是朱雀大營白承澤和白承允都會想要的,”安錦繡小聲跟袁義道:“你說若是白承澤發現,康春淺隱瞞了何炎之事,他會怎麼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