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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義站在澡間的門裏,看著安元誌走,不出聲地歎口氣。

白承允在東鶴殿裏,也沒喝什麼酒,但是聞著滿殿飄香的酒味,感覺自己不是很舒服。想要與軍中的武夫們結交,不能飲酒始終是白承允的一個硬傷,看著麵前飲酒如飲水一般的將軍們,白承允覺得懊惱。

安元誌一個人從殿外走了進來,頭發還是半濕著,看得安太師又要發火,隻是沒等安太師從酒案後麵起身,叫住安元誌訓斥,安元誌已經從他的麵前走了過去,徑直走到了白承允的麵前。

白承允看看安元誌的神情不對,道:“你怎麼了?怎麼就你一個人回來了?”

“四殿下不請末將喝杯酒嗎?”安元誌卻笑著往白承允的酒案旁一坐,大聲說道。

白承允親自給安元誌斟了一杯酒,說:“你身上傷勢未愈,能喝酒?”

安元誌拿著酒杯在手裏晃,看了一眼在白承允身旁伺候的人。

白承允跟這個太監道:“你先退下。”

等這個太監退下去了,安元誌才小聲跟白承允道:“帶我去沐浴的那個小太監死了。”

白承允看著安元誌,神情還是如常,說:“怎麼回事?”

安元誌歎氣,然後又笑。

白承允說:“宮裏死了人,不是小事。就算小園是我的人,死在宮裏,這事也很難辦。”

安元誌說:“四殿下就不問問,這個小園是不是末將殺的?”

白承允搖頭,說:“我想不出來你有殺他的理由。”

“也是,”安元誌說:“末將跟他也沒仇。”

白承允說:“跟我說說,澡間那裏出了什麼事?”

“雲妍公主想末將死,”安元誌小聲道:“給我弄這麼一出戲碼來。”

白承允的手看著抖了一下,說:“然後呢?你是怎麼脫身的?”

“安妃娘娘救了末將,”安元誌說:“我們是同族,末將要是犯下如此大罪,安妃娘娘也會受末將的牽連吧?”

白承允嗯了一聲,說:“安妃娘娘的消息倒是來的快。”

“袁總管說,雲妍公主常在宮裏咒末將死?”安元誌這會兒又問白承允道。

白承允看了安元誌一眼,說:“我已出宮建府多年,宮裏的事我不清楚。”

安元誌就笑,說:“殿下不否認,看來袁總管沒有騙末將了。”

“你有證據嗎?”白承允道:“你現在要是有證據,我可以陪你去禦書房麵見我父皇,雲妍太過頑劣,我父皇會給元誌你一個公道的。”

安元誌衝白承允搖了搖手,說:“算了,這樣一來,雲妍公主還能下嫁給末將嗎?”

白承允說:“你還要娶她?”

安元誌望著白承允露齒一笑,說:“四殿下,其實雲妍公主下嫁給末將,對四殿下最為有利不是嗎?”

白承允說:“是嗎?”

安元誌說:“當年,五殿下可是想將雲妍公主嫁與玉關楊家的楊君成的,五殿下的用意,不用想也知道了。”

白承允抿了一口酒,這酒是甜酒,但還是讓他覺得有辛辣味。

安元誌一口就飲盡了杯中的酒,烈酒入喉之後,安元誌喟歎了一聲,說:“真是好酒,還是宮中的藏酒好啊。”

“那些人的屍體,也由安妃娘娘處理嗎?”白承允這時問安元誌道。

“嗯,”安元誌說:“末將不知道袁總管他們要怎麼做,不過想必安妃娘娘應該有辦法吧。”

白承允又為安元誌斟酒,道:“你還是與衛國侯爺他們盡快離宮吧。”

安元誌又飲了白承允為他斟得這杯酒,起身往上官勇那裏走了過去。

白承允掩嘴咳了一聲。

一個在白承允身邊伺候的太監,聽到白承允的這聲咳後,忙就走到了白承允的身旁,說:“爺?”

“你帶著人,”白承允小聲命這太監道:“把去過雲殿的路看上,除了千秋殿的人,其餘人等,一個也不準放過去。”

太監說:“爺,就奴才幾個人怕是看不住啊。”

“你們分頭,一個人一條道,把路看上,”白承允道:“若是有人要硬往過雲殿闖,你們就大聲喊叫。”

“是,”這太監領命道:“奴才明白了。”

白承允衝這太監揮了揮手,然後就聽見了席間有衛國軍的將軍大喊了一聲:“哎呀!你敢燙老子?!”

這聲喊,響徹全殿,嚇得樂者們都停了下手中的彈奏,東鶴殿裏頓時安靜了下來。

眾人一起往喊叫的那位將軍看過去,就看見這將軍晃著自己的左手,整隻手都起了水泡,身上也是沾著熱湯。

“怎麼回事?”白承允開口問道。

原先被這將軍抱在懷裏,上下其手的舞伎跪在了地上,顫聲道:“奴婢該死,請將軍恕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