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韋大人,”小太監看韋希聖站著不走,便問韋希聖道:“您還有事嗎?”
“沒事了,”韋希聖回過頭道。現在世宗的身體一日不如一日,皇子之間的奪嫡之爭隻會愈演愈烈,寵妃,權臣,手握重兵的將軍,跟這些人物比起來,韋希聖覺得自己這個大理寺卿的份量太輕了,這些人中,他一個也不能得罪,同時也不敢靠近。
等韋希聖出了宮門,就看見從馬上翻身而下的袁義。
“奴才見過韋大人,”袁義下了馬,看見自己的前麵站著韋希聖後,忙給韋希聖行禮,道:“不知韋大人一向可好?”
“袁總管回來了,”韋希聖對著袁義,勉強笑了笑,說:“是從上官將軍的軍中來?”
“是,”袁義說:“奴才伺候了安五少爺一路,上官將軍他們明日一早就會回京,所以奴才就先回來複命了。”
韋希聖聽袁義這麼一說,隻得又問了一句:“安五少爺的傷勢如何了?”
“五少爺的傷還是沒有養好,”袁義說:“所幸大夫說了,五少爺沒有性命之憂,隻要好好將養,不會留下任何後患。”
韋希聖點頭道:“這就好啊,安五少爺是個有福的。”
袁義把馬交給了上來替他牽馬的太監,看似不在意地跟韋希聖道:“上官將軍他們這一次回京也不怎麼順利,前日剛過三塔寺,軍中的囚犯們就發了疫病,軍醫也沒辦法救治,一百多人一下子全死了。”
韋希聖說:“疫病?是什麼囚犯得了疫病?”
“就是上官將軍他們從江南帶回來的林氏族人,”袁義說著打量了韋希聖一眼,說:“韋大人你怎麼了?”
韋希聖從驚愕中回過神來,還是衝袁義勉強笑了一笑,道:“這麼巧?”
袁義說:“巧?什麼巧?”
韋希聖說:“大理寺中的林大人們今天下午時也都自盡了。”
袁義吃了一驚,道:“怎麼會這樣?”
韋希聖看袁義的神情不像是作假,衝袁義擺了擺手,道:“也許是該著他們林家要亡吧。”
袁義小聲道:“上官將軍去三塔寺拜見過兩位殿下之後,出來後也這麼說。”
韋希聖沒心情再跟袁義站在宮門前說話,由自己府中的下人扶上了轎。他的眼前籠著一團的陰影,這讓韋希聖看不清真相不提,還感覺自己陷在了一個巨大的陰謀裏,在這個陰謀裏,他回頭看不到來路,舉目遠眺也看不清出路。
袁義恭敬地站在宮門前,一直等到韋希聖的官轎走沒影了,他才走進了宮門裏。
世宗在禦書房裏,聽到袁義回來了,便知道上官勇和衛國軍快要到京都城下了。
袁義進了禦書房後,就跪下給世宗行大禮。
“平身吧,”世宗對著袁義的神情雖冷,但對比他方才對著韋希聖的樣子,便能知道世宗對袁義算是態度溫和的了。
“聖上,”袁義起身後就說:“上官將軍率衛國軍,明日一早就可到京都南城門下。”
“嗯,”世宗道:“老四明日一早,隨朕出城去迎他。”
白承允忙又起身道:“兒臣遵旨。那父皇,兒臣這就去禮部,讓他們準備一下。”
“去吧,”世宗說:“你就跟他們說,衛國軍是得勝凱旋之師,不可怠慢。”
“兒臣遵旨,”白承允領了命後,快步退出了禦書房。
世宗這才問袁義道:“元誌怎麼樣了?”
袁義說:“聖上,五少爺這一回受得傷很重,腿上的刀傷一直無法長好,軍中的大夫說,五少爺這次回京之後,要好好將養了。”
世宗笑著搖頭,道:“大夫們都是這話,太醫們對著朕,也是說,聖上你要好好將養。”
袁義忙抬頭看看世宗,說:“奴才看聖上這會兒的氣色還好。”
世宗衝袁義擺了擺手,他剛剛又是一碗參湯下肚,正常人像他這樣的一個喝法,早就鼻血長流了,他卻隻是感覺身上能有一點力氣了。
袁義說:“聖上,上官將軍在回京的路上,還去三塔寺拜見了二殿下和五殿下。”
“嗯,”世宗道:“他這個武夫就是死腦筋,既然遇見了老五,他就不知道帶老五一起回京?”
袁義忙說:“奴才聽說五殿下也在病中。衛國軍過了三塔寺後,軍中囚著的林氏族人就發生了疫病,一夜之間全都病死了。”
世宗說:“你親眼看到他們病死的?”
袁義說:“聖上,奴才隻知道軍醫說這病會傳人,所以還沒死的林氏族人,上官將軍也沒敢留,一起處死了。”
“這是上官勇跟你說的?”世宗神情嚴厲地問袁義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