韋希聖看向了給自己領路的小太監,就看這小太監站得離他這裏能有十步遠,一副什麼也不知道的樣子。
安太師小聲道:“你那裏的林大人們還好嗎?”
韋希聖遲疑了一下,想著林大人們的死,大理寺那麼多人看到了,他就是想瞞也瞞不住,於是跟安太師道:“下官不瞞太師說,半個時辰之前,這些林大人在大理寺中,一起服毒自盡了。”
“死了?”
“是。”
安太師一笑,“上官衛朝就要回來了,他們自盡了?”
韋希聖道:“下官不能肯定他們是自盡。”
“本就是要誅九族的罪,死了也好,”安太師跟韋希聖小聲道:“不管這些人是自盡還是被殺,我勸你最好裝一次糊塗。”
韋希聖抬頭看著安太師說:“下官不明白太師的意思。”
“江南這一次的事,除了當事的人,誰也說不清,”安太師道:“不想讓江南之事被人知道的,也許不是上官衛朝。”
韋希聖神色一怔,隨即就明白了安太師的意思,白承澤也在江南,林家之事,這位皇子殿下就完全沒有沾手嗎?
“雖也難保,上官衛朝為了自保,兵行險招,冒險下的這個毒手,”安太師說道:“不過,他是立下大功的人,林家的罪證也在他的手上握著,他有什麼必要下手殺人?”
“下官也想不明白這一點。”
“想不明白,就不如裝糊塗,”安太師說完這話就要走。
韋希聖叫住了安太師,道:“太師,你早知道林大人們會死?”
安太師道:“我不光知道他們會死,還知道林家一定會被誅九族,韋大人你好好想想吧,要不要趟進這趟混水裏去。”
韋希聖看著安太師走到在前麵等著他的幾位朝臣跟前,幾個人站著說了一會兒話後,就又往前邊說邊走了。
“韋大人,”方才那個領韋希聖進宮的小太監,這時又走到了韋希聖的跟前,道:“請大人跟奴才來吧。”
禦書房裏,世宗正由吉和伺候著用參湯,在韋希聖進來給他行了大禮之後,說了一聲:“平身。”
韋希聖卻不敢起身,跟世宗道:“聖上,臣無能,臣來向聖上請罪。”
世宗這才抬眼看向了韋希聖,說:“大理寺又怎麼了?”
韋希聖將袖口裏的遺書拿出來,雙手呈到了頭頂,說:“聖上,臣無能,在大理寺的林氏官員們,在半個時辰之前全都飲鴆毒自盡了,為是他們給聖上留下的遺書。。”
世宗手一推,將吉和手裏的參湯碗打翻在地。
韋希聖嚇得一低頭。
坐在一旁小桌案後麵的白承允這時起身,跟世宗道:“父皇,既然林大人們留有遺書,不如父皇就先看看這封遺書吧。”
世宗深吸了一口氣,道:“把遺書呈上來。”
吉和這會兒正蹲著身子,在世宗的腳下收拾灑掉的參湯呢,白承允走到了韋希聖的跟前,拿過了遺書,遞到了世宗的禦書案上。
世宗幾眼看完了這紙遺書,隨即就把這遺書扔給了白承允看。
白承允看了這遺書後,跟世宗說:“父皇,看來這些人是自殺的。”
聽白承允隻看了遺書後,就認定林氏的那些人是自殺的,韋希聖這個時候就不得不多想想了,這要是上官勇跟林家之間的官司,那還好辦,可這若是皇子之間的官司,他就是再長一個腦袋,也不夠陪這些皇子殿下們玩的。
世宗揉了揉太陽穴,道:“韋希聖你說。”
韋希聖道:“聖上,臣已經命仵作驗過林大人們的屍體,他們的屍體沒有外傷,不像是被人灌毒的樣子。”
世宗說:“那他們就是自殺的了?”
“這個臣還不敢肯定。”
“那你能肯定什麼?你來這裏,是要讓朕替你破案的嗎?”
韋希聖忙又給世宗磕頭,道:“臣無能,臣該死。”
白承允這時道:“父皇,上官勇那裏有林家勾結水匪的證據,不如等上官勇回京之後,父皇先看了那些證據再說。如果林家真的勾結水匪,那這些人就應該是自殺的了。”
世宗說:“若是不是呢?”
白承允道:“那兒臣請旨父皇徹查此事。”
世宗掩嘴悶咳了幾聲。
白承允等世宗這陣咳過去之後,才又道:“父皇,林家之事五弟也應該知情,等五弟回京之後,父皇也可問問五弟。二哥昨天就回京了,兒臣還真是奇怪,他怎麼不多陪五弟幾日,要在隻見五弟一麵之後,就匆匆地趕在上官勇之前回京。”
“宣白承路進宮來,”世宗說了一聲。
吉和忙站起身應道:“奴才遵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