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睿說:“你去跟我哥複命,我和袁義在這裏再陪元誌一會兒。”
袁威憂心忡忡地看了看安元誌,轉身又跑走了。
安元誌將身子靠在樹杆上,雨水濺在他的臉上,這冰涼徹骨的雨水讓安元誌本就沒什麼血色的臉,變得更加青白。
沒過一會兒,上官勇一個人走了過來。
上官睿和袁義看到上官勇過來了,都鬆了一口氣。
“袁威都跟我說了,”上官勇跟上官睿和袁義道:“軍裏已經在拔營起寨了,你們回去準備一下。”
上官睿望著安元誌搖了搖頭,轉身先走了。
“沒事,”上官勇跟不放心的袁義道:“我在這裏,元誌出不了事。”
袁義跟袁威方才的神情幾乎一模一樣,都是憂心忡忡地看了安元誌一眼後,才一步三回頭地往軍營裏走了。
這片林間隻剩下自己跟上官勇了,安元誌才道:“這種事,你怎麼能瞞著我?”
上官勇道:“這事我與你姐姐早就知道了。”
“那你怎麼不告訴我呢?”安元誌衝上官勇小聲喊道:“我姐這是在玩命嗎?她以為白承澤是什麼人?這個混蛋殺人不眨眼的!”
“我與你姐不是還活著?”
“白承澤活著,你們就是站在鬼門關邊上!”安元誌道:“你早跟我說,我在江南一定要了這個人的命!大不了我跟他死在一塊兒,就當是水匪把我們兩個都殺了!”
上官勇說:“你當你姐能看著你死嗎?”
“我死了,你能照顧她!”安元誌失態地跟上官勇道:“還是說,你不想管我姐了?”
“元誌,”上官勇按住了安元誌的肩頭,道:“你給我冷靜一點!”
“我冷靜不了,”安元誌說:“我現在就想讓白承澤死!”
“你姐不是範紅橋,”上官勇低聲說道:“你非要我說這樣的話嗎?”
安元誌怒視著上官勇。
“所以你姐不會被白承澤害了,”上官勇還是往常的那副,不喜不怒的神情,跟安元誌小聲道:“你姐要是沒這個本事,她早在宮裏被人害了。”
“所以呢?”安元誌說:“所以你就能什麼也不做了?”
“我們現在能做的,就是忍,”上官勇跟安元誌道:“在白承澤還不想跟我們魚死網破的時候,你姐姐一定不會被他害了。”
“那要是有萬一呢?”
“不會有這個萬一,”上官勇說:“真到了那一天,跟白承澤同歸於盡的人會是我,我不會讓他害到你姐的。”
安元誌抹了一把臉上的雨水,突然就心裏難過,說:“我們為什麼非得過這樣的日子?這他媽的是為了什麼啊?”
“事情發生了,你就得接受,”上官勇把雙手從安元誌的肩頭上拿開,小聲道:“怨天尤人能有什麼用?元誌,你如今不信我的話了嗎?”
安元誌終於漸漸冷靜了下來,“我從來沒有不信過姐夫,”他跟上官勇說道。
“我們走吧,”上官勇替安元誌把蓑衣的帽子戴戴好。
安元誌這才後知後覺地發現,上官勇竟是淋著雨跟他說了這半天的話。“對不起,”安元誌跟上官勇抱歉道。
“你對不起我什麼了?”上官勇在安元誌的額頭上敲了一下,轉身往軍營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