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錦繡看著昏倒在地上,卻沒人去扶的沈妃,世族大家都不是傻子,世宗現在隻是讓沈家全族入獄,就是在給這些世族大家時間,把跟沈家該撇清的關係撇清,那些已經出嫁的沈氏女,怕是一個也沒法善終了。
齊妃望著宋妃笑道:“宋妃娘娘現在成菩薩了,可憐誰不好,可憐這個人?”
宋妃知道齊妃現在跟安錦繡交好,聽了齊妃的譏諷,也沒有跟齊妃嗆聲。
太醫院的一個太醫這時從殿外跑了進來,看了沈妃之後,跟安錦繡說:“安妃娘娘,沈娘娘這是氣極攻心,紮幾針就能醒過來。”
安錦繡說:“那你就下針吧。”
太醫取出金針,在沈妃的人中上紮了幾針。
沈妃低低的呻吟了一聲後,從昏迷中醒來。
太醫看到沈妃醒過來了,忙就退到了一旁。
齊妃說:“沈嬪,你還不接旨?”
沈妃睡在地上,很迷茫地看了看站在她麵前的這些人。
吉和把手上捧著的聖旨往沈妃的麵前一送,說:“沈嬪娘娘,您接旨吧。”
看到這紙明黃的詔書,沈妃驚得一跳,隨即就大聲道:“這不可能是真的!”
“沈娘娘您饒命啊,”吉和說:“奴才哪敢假傳聖旨?”
“安錦繡!”沈妃衝著安錦繡喊道:“你又是如何害我的?!”
安錦繡道:“沈嬪,你自己做錯了事,還要怪我嗎?”
“我要見聖上!”沈妃想起身。
“把她按住,”安錦繡說了一聲。
兩個慎刑司的嬤嬤上前,一邊一個,按住了沈妃的肩膀。
“沈嬪,”安錦繡說:“你應該知道抗旨不遵是要禍及子孫的,你想想兩位殿下還有後殿裏的公主殿下吧。”
“沈娘娘,接旨吧,”吉和把聖旨都要戳到沈妃的臉上去了。
“你們,”沈妃當眾落下淚來,“你們會遭報應的!”
齊妃要說話,被安錦繡暗暗地一拉手,又閉了嘴。
“沈娘娘?”吉和就手捧著聖旨,彎著腰,跟沈妃僵持著。
沈妃衝兩個嬤嬤道:“放開我。”
“快點放開,”吉和也命兩個嬤嬤道。
兩個嬤嬤鬆開手,退了下去,沒敢離沈妃太遠,就離了沈妃兩步遠站了下來。
“臣妾沈氏接旨,”沈妃這才平舉了雙手,聲音帶顫地說道。
齊妃看著沈妃把這道聖旨接到了手裏了,才跟沈妃道:“沈嬪,還有件事你可能不知道。”
沈妃猛地就看向了齊妃。
齊妃說:“聖上已經下了旨,將東陽沈氏全族下獄,嫡房子孫一律押解入京。沈嬪,你與家人也有幾十年沒見了,隻可惜這一次他們入京,你們還是見不著麵。”
“這不可能!”沈妃手裏的聖旨掉在了地上。
“吉和,”齊妃叫吉和道:“你是瞎子嗎?”
吉和轉身看看安錦繡,看安錦繡麵無表情,他隻能一咬牙,一耳光打在了沈妃的臉上,道:“大膽沈嬪,你膽敢掉落聖旨?!”
沈妃被吉和這一下子打懵掉了,她何曾想過,自己有一日會被一個太監打耳光?就是是她剛入宮,還是秀女之時,憑著她東陽沈氏嫡女的身份,也沒有一個太監宮人敢給她臉色看啊!
“狗奴才!”雲妍公主的叫喊聲由遠及近地傳來,這喊聲破音,帶著瘋狂的意味。
“把公主帶走,”安錦繡冷冷地說了一句。
幾個宮人嬤嬤上前,把雲妍公主橫著一抬,抬往了後殿。
“自作孽不可活,”安錦繡又看向了沈妃道:“聖上看在兩位皇子殿下的麵上,饒你不死,你就應該對聖上感恩戴德地活著,再讓我聽到你口出怨言,沈嬪,你不要怪我不給你臉麵。”
“再不識相,就進慎刑司,”齊妃快意地說道:“記住,你現在是嬪,可是不永寧殿的沈貴妃娘娘了!”
“我們走,”安錦繡轉身跟三妃道。
宋妃看著失魂落魄跪在地上的沈妃,心裏有些不是滋味,白承舟如今已經沒有成皇的機會了,宋妃倒是能體諒沈妃一些,都是為了兒子,隻是沈妃這一回技不如人罷了。
齊妃出了海棠殿後,就跟安錦繡抱怨道:“你怎麼這麼快就要走了?”
安錦繡說:“旨傳完了,你還留在這裏做什麼?”
齊妃說:“落水狗的樣子,我要多看幾眼。”
“顧著些自己的身份,”安錦繡說:“嬪也是聖上的女人。”
齊妃衝著海棠殿的大門一笑,說:“我隻怕這個嬪,日後比我們這些貴妃娘娘還要有福氣呢。”
安錦繡看了魏妃一眼,先上了步輦走了。
魏妃知道齊妃這話的意思,白承澤若是成了皇,沈妃就是變成了沈嬪,也能成為一朝的太後娘娘。“她要是活不到那個時候呢?”魏妃問自己昔日的兩個姐妹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