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關,”項衡命兵卒們道。
安元誌看到緩緩放下的吊橋以及洞開的城門,悄悄鬆了一口氣。
“五少爺你先走,”王奇遠回頭看著身後,跟安元誌道:“末將給你斷後。”
安元誌也不說什麼客氣話了,這個時候他就是一個慌了神的世族少爺,打馬便上了吊橋,跑過吊橋後,安元誌便進了雲霄關。
安元誌跑過城門之後,就有兩個項家軍的兵卒跑上來拉住了他的戰馬,說道:“安五少爺,我家大公子馬上就下城,你在這裏等他一下。”
安元誌回身看王奇遠也跑進了城來,便故意著急道:“這都什麼時候了,還下城?我上去見他!”
“五少爺!”王奇遠下了馬,看見安元誌往城樓上跑,忙就追在安元誌的身後喊。
雲霄關的城樓高有三丈,從下往上的台階上,積雪雖然都被掃去,但結著冰的階麵還是讓安元誌有點寸步難行。等安元誌跌跌撞撞地爬了一半的台階後,他跟下城來的項衡迎麵相撞。
“你就是項大公子?”安元誌看見對麵這個身著銀甲,年約三十的將軍後,便大聲問道。
“我是項衡,”項衡也打量了一下安元誌,此時的安元誌是一副倉惶逃命之後的狼狽模樣,不過雖然臉已經凍得青紫,但還是讓項衡的眼皮跳了一下,沒想到潯陽安氏裏唯一從了軍的少爺,竟是個容貌不輸女子的少年。
“安元誌見過大公子,”安元誌雙手抱拳,匆匆給項衡行了一禮。
“五少爺不必多禮,”項衡也衝安元誌抱了一下拳,說:“我帶你去見家父,有話你跟我家父說即可,請吧,五少爺。”
安元誌就是想上城樓,至於項氏的當家人,他可沒興趣見。“大公子,上官勇追著我和王將軍過來了,”安元誌跟項衡急道:“您還是請項元帥到城樓上來吧,我要當著項元帥的麵,戳穿上官勇的謊言。”
“上官勇說了什麼謊?”項衡問道。
安元誌言簡意賅道:“聖上來了聖旨讓他撤軍,那個混蛋竟然抗旨不遵!”
安元誌此言一出,讓周圍的兵將們都瞠目結舌。
王奇遠這時走到了項衡的跟前,小聲道:“上官勇是五皇子的人。”
所以他們項氏還是做了皇子奪位的替死鬼?項衡幾乎嘔出血來,這個世道還有天理嗎?
安元誌說:“上官勇今晚說不定就要攻城了,大公子,留給他上官勇的時間不多了。”
“你去請我父帥過來,”項衡回頭跟自己的一個侍衛交待了一聲後,便轉身往城樓上走去,一邊還跟安元誌道:“五少爺放心,上官勇打不下我這雲霄關的!”
安元誌跟在項衡的身後上了雲霄關北城的城樓,目光掃過這城樓上的個個角落,大致上跟上官勇畫給他看的那張圖差不多。等看到那個盤著粗繩的絞盤之後,安元誌便停步不走了,假裝腳下滑了一下,隨後便站在了那一處的垛口上,望著城外的冰天雪地道:“大公子,你們隻要再守半月即可。”
項衡在安元誌的身旁站下來說:“五少爺這話何意?”
“半個月後我父親即會來到軍中,”安元誌說:“那個時候,我看上官勇還怎麼替他的主子賣命!”
項衡聽說安太師要來,麵上頓時就是一喜,道:“五少爺此話當真?”
“為著太子殿下,我們項安兩家,其實就是一榮俱榮,一損俱損,”安元誌道:“我怎麼敢在這事上胡說?大公子放心,隻要我父親到了,上官勇就沒辦法在軍中狐假虎威了。”
“敵軍過來了!”城樓上這時有兵卒大聲喊道。
“都別慌!”項衡道:“他們攻不上城樓。”
一條長龍般的燈火由遠及近,最後停在了雲霄關下。
“安元誌!”上官勇騎在馬上大聲道:“你竟敢叛國?!你就不怕連累家人嗎?”
“上官勇,”安元誌站在城樓上道:“你別跟我這兒假仁假義,天日昭昭,我倒要看看,到了最後你我二人,是誰不得好死!”
“關內的人聽著!”慶楠的聲音在安元誌的話音落了後,傳了上來,“你們交出安元誌!”
項衡好笑道:“我們若是不交呢?“
“你們想跟著安元誌一起死嗎?!”關下又一員將官大喊道。
安元誌瞄了一眼項衡斜掛在腰間的刀,再瞄一眼身旁的絞盤,估算一下自己身邊的項家軍到底有多少個,隨後便深吸了一口氣。在關下的軍隊沒有殺進關內時,安元誌知道自己隻能孤軍奮戰,不過安元誌也不覺得害怕,既然開始的一場屠虐,讓他有一種莫名的興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