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和連聲說是。
“不過我的心意不用猜,猜了也不會死,”安錦繡從身旁茶幾的抽屜裏拿出了一張銀票,跟吉和說:“這是我的一點心意,還望吉總管你笑納。”
吉和沒有推掉安錦繡的這個賞,這不是賄賂,而是主子給下人的打賞,事關表白忠心,吉和接過銀票後,就跟安錦繡道:“夫人,奴才可是盼著夫人早日入宮呢。”
“現在還不是時候,”安錦繡對站在了自己近前的吉和道:“我沒有傍身保命的東西,怎麼進宮?”
吉和的眼皮一跳,安錦繡的話他懂,後宮母以子貴,隻是想要一個龍子也不是一件簡單的事。世宗的女人很多,隻是在三年前後宮就無所出了,安錦繡承歡一次就能懷上龍種了?
“公公在聖上麵前為我說說話吧,”安錦繡道:“我在庵堂裏,比在宮裏安全。”
“奴才明白,”吉和忙道。
“你知道怎麼說?”
“隻要皇後娘娘一直針對夫人,那麼聖上就沒法兒放心。”
“這是個辦法,”安錦繡望著吉和笑道:“那我就拜托吉總管了。”
吉和又躬身給安錦繡深深行了一禮,說:“奴才自當為夫人效命。”
“喝了茶回宮去吧,”安錦繡端了一杯茶給吉和,該說的話說完了,她也就不必再留這個大太監陪她話家常了。
吉和幾口飲盡了茶水,帶著手下人告辭回宮去了。
紫鴛在吉和走了後,跑進了屋來,跟安錦繡說:“小姐,這一次宮裏又送了好多東西。”
安錦繡說:“那些東西是禦賜的,我也不能送你,紫鴛丫頭你可別怪我小氣。”
“紫鴛又不是眼皮子淺的人,”紫鴛噘了一下嘴,說:“小姐你就是老把我當小孩。”
“好,你不是小孩,”安錦繡說:“夭桃呢?”
“她害怕不敢出來,”紫鴛說:“讓我等宮裏的人走了後,再去喊她。”
“你去告訴過她了?”
“嗯,”紫鴛忙道:“小姐你不許我欺負她,我就不會欺負她的。”
安錦繡說:“那她現在在做什麼?”
“什麼也沒做,我看她是在發呆。”
“看來她還是沒有緩過神來,”安錦繡又不放心紫鴛地道:“你不要去鬧她,讓她好好休息。”
紫鴛是真不耐煩了,她這輩子就沒欺負過什麼人,怎麼自家小姐就是認為自己會欺負那個夭桃?“小姐,”紫鴛跑到了安錦繡的麵前,小聲道:“這個叫吉和的太監能信嗎?”
“宮裏的人我們能信哪一個?”安錦繡問紫鴛道:“你怎麼會這麼問?”
紫鴛說:“我看小姐你跟他單獨說話了,韓約,就是那個侍衛們的頭頭。”
安錦繡說:“我知道韓約是誰,他怎麼了?”
“他說小姐跟吉和公公看起來能處得來啊。”
安錦繡搖搖頭,跟紫鴛說:“你現在還學會聽侍衛們的牆角了?”
“我現在也沒事幹,”紫鴛說:“我還以為他們有隱身術呢,原來是躲在院裏那塊大石頭的後麵,小姐,再過幾天,我就能把他們藏身的地方都找出來了。”
安錦繡是真沒心情聽紫鴛的這些小孩子氣的話,吉和接替吉利的位置,現在看來不是因為這個太監有什麼深厚的背景,反而是因為這個太監身後沒有任何的後台,這才能被世宗看中。世宗被吉利跟太子合謀算計,她又在庵堂裏被人剌殺,這兩件事都讓世宗不再相信後宮中人,自然要選一個背景幹淨的人到身邊伺候。
抬頭看看還站在自己跟前說個不停的紫鴛,安錦繡無奈開口道:“你這丫頭就不能讓我清靜一會兒,去看看夭桃吧,她現在不知道自己有了身子的事,你別說漏了嘴。”
紫鴛不樂意道:“小姐,我跟她說話,她都不理我。”
“她跟你不熟,當然不會理你,”安錦繡在紫鴛的身上輕輕打了一下,“相處久了,她還能不理你?你要是有本事,就把她以前的事情都問出來。”
紫鴛說:“她以前的事?宮裏那個下奴院的事?”
“你可真是會踩人家的痛腳,”安錦繡頭疼道:“問問她以前家裏的事,她是江南人,你就跟你說說江南好了。”
“我也沒去過江南啊,”紫鴛還是教不會,說道:“我長這麼大還沒離開過京都城呢。”
“跟你說一次話,我就得少活幾年!”安錦繡瞪紫鴛道:“你沒去過江南,你不能問她江南是什麼樣嗎?這還要我教你?”
“我笨嘛,這就去看她,陪她說話,”紫鴛嘟著個嘴走了。
安錦繡坐在屋中歎了半天氣,就紫鴛這個樣子,她真要把這個丫頭帶進宮去?還不如幹脆讓上官勇把紫鴛帶出去,找個好人家讓這個丫頭嫁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