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錦繡轉身走到床前,抱起平安,小聲哄了起來。
上官睿看著這母子二人,心裏歎了一口氣,也不知道他的大哥什麼時候才能回來,平安都已經辦過滿月酒了,還沒見過爹爹,大嫂嫁入上官家後,也隻跟他大哥相處了一夜,大哥保家衛國無錯,可是總歸是欠了大嫂一個相守。上官睿悄悄地走了出去,替安錦繡帶上了房門。
“平安乖,”安錦繡像往常那樣抱著平安在窗前來回走著,嘴裏輕聲念叨著:“爹爹很快就會回來嘍,等平安再長大一點,爹爹教平安練武,娘教平安寫字,好不好?”
小嬰兒的喜怒哀樂總是變幻不定,方才還在哭得傷心的平安很快就被安錦繡哄得又笑了起來。安錦繡的溫言細語和平安不諳世事的笑聲透過窗戶傳到小院中,為上官家的小院平添了幾份溫暖。
就這樣又是一個平靜的夜晚過去,到了第二天,上官家的日子還是像往常那樣過。平安的滿月酒雖然世宗也送來了賀禮,但仍是沒有引起京都人的注意。倒是這天從書院回來的上官睿帶給了安錦繡一個驚動了京都城的消息,原兵部侍郞王原被世宗以欺君之罪,全族下了大獄,不日就將問斬。
“我們家還是從王家手裏買的地,”上官睿不放心地問安錦繡道:“大嫂,我們不會因為買地的事受牽連吧?”
安錦繡說:“王原的罪是要株連九族嗎?”
上官睿說:“是啊,大家都在猜王原究意欺瞞了聖上什麼。”
“我們買地是通過官府明麵上的交易,”安錦繡說:“所以不會受牽連。”
上官睿鬆了一口氣,說:“這就好,我們書院裏的一個書生是王原的族侄,今天被大理寺從書院抓走了。”
“那可真是可惜了,”安錦繡感歎了一聲,低頭又忙起了繡架上的繡活。
上官睿沒了煩心的事,去看由奶娘帶著的平安了。
安錦繡在上官睿走了後,才又停下了手裏的活計。活了兩世的安錦繡不奇怪原本是世宗皇帝親信愛將的王原被抄斬九族,前世裏這個王原王大人也是這個命運,所謂的欺君也隻是一個莫須有的罪名,真正的原因是王原幫著太子將手伸到了軍中,觸了世宗皇帝的逆鱗,世宗不能殺子,殺王園全族卻是完全不必猶豫的。
安錦繡想著王園的事情,突然就想起一件事來,到了廚房裏找到正忙著燒飯的紫鴛說:“紫鴛丫頭,替我去叫元誌來家裏一趟,我有話跟他說。”
紫鴛說:“我燒好飯就去。”
安錦繡從紫鴛的手裏接過鍋鏟,“這裏我來吧,跟元誌說,就讓他在我這裏吃晚飯。”
紫鴛擦了擦手後,就要跑出去到安府找安元誌。
“等等,”安錦繡放了些碎銀到紫鴛的手上,“給門人些錢,跟那些人好好說話。”
紫鴛無奈地把碎銀收好,不給門人錢,那些人就不會為她去找安五少爺通傳一聲。
“路上小心,我等你們回來吃飯,”安錦繡又叮囑了紫鴛一聲。
“哎,”紫鴛跑走了。
等安錦繡在家中做好了飯,又等了一會兒,安元誌先騎著馬來了。
“紫鴛說你找我找得急,”進了門後,安元誌就站在廚房裏跟安錦繡說話,“是家裏出事了?”
“王圓要被抄斬九族的事情,你知道了?”安錦繡端了一碗水給安元誌喝。
安元誌喝著水,說:“知道,父親已經帶著大哥、二哥去東宮了。”
安錦繡微微皺了一下眉頭,世宗這會兒正在惱怒太子中,安太師父子這個時候去東宮,就不怕招世宗的忌諱?
“姐,你到底找我什麼事?你不會也為了王圓吧?”安元誌幾口喝完了碗裏的水後,問安錦繡道:“到底出什麼事了?”
“你先吃飯,吃完飯後跟我去一個地方,”安錦繡就在廚房裏的小桌上為安元誌擺上了飯菜。
安元誌說:“你不把話說明白,這頓飯我能吃得安心嗎?”
安錦繡坐在了安元誌的對麵,小聲道:“王圓留在京都的兩個兒子一定也已經被抓了。”
安元誌說:“你還真是為了王圓?”
“我不認識他,你見過他?”
“我跟王家買地是跟他府上管家買的,跟王家的主子沒見過麵啊。”
安錦繡為安元誌夾了一筷子菜,“王圓為將多年,姐聽說他家裏養著不少死士,這一回王家倒了,王家的奴仆如果沒人買,一定也會被處死,這些死士如果被人當奴仆買走用了,或者被殺了,那不是太可惜了?”
安元誌張口結舌道:“你想買死士?這些人既然是王氏的死士,怎麼可能再忠心於別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