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離了雨荷歸來之期還有許久,倒不如假借遊山玩水,外出散心,以解懷念師父的愁思當作理由,一如古白萬卷雲般雲遊四方,如此流竄各地,即便過路之地稀奇古怪死掉幾個暴民,想也不會立馬尋到一個過路人身上罷,平日裏處理得當一些,就算事後有人察覺,怕常峰也已雲遊到了千裏之遙,難以尋找。
想通此節便釋懷了許多,常峰盤點起昨晚四人身上聚斂的錢財珠寶,算計著置換兩頭拉車大馬已然充足,於是定下事宜,隻今晚幹上最後一票,明日裏便打點輜重,逍遙上幾年天涯,不再枯等雨荷歸來之期。
喂食完惡靈精血,常峰再次頭暈目眩,直歎造血功能完全跟不上惡靈吸食。隻是平日裏多吃些肉類已不能彌補長此以往喂食惡靈所虧損的精血,掐算著還要小二百日才能完成血經中記載的血媒儀式,如今看來,尚需多多撈取些銀錢,好買些山參靈芝之類的藥材補體,不然喂食惡靈之事任重而道遠,常峰可不想半路裏被惡靈吸食的精盡而亡。
一番歇息,終不再目眩不已,常峰稍稍打理行裝,本想將昨晚的四具喪屍一同帶出,又想四具喪屍行動遲緩,若果真碰上硬茬,跑起路來累贅的很,反倒不如隻帶上骷髏一人來的輕盈。
出了小屋許久,常峰見四下裏空曠無人,便迫不及待印證起了白日裏的想法。
忙碌半天,才知美好的想法總是伴著殘酷的現實。原來常峰想及骷髏骨兵既然有從滿地碎骨裏凝聚起來的神通,那麼這些碎骨必能任惡靈驅使!
哪知惡靈隻能驅使著骷髏頭吞吃自己,然後才能將骨架凝聚成形,分毫沒有操作著骷髏錚錚鐵骨淩空穿刺的本領,常峰將骷髏拆解重組十幾次,直覺得寄居在骷髏腦腔裏的乳白愈發稀釋起來,方才連忙停止了動作。
一番思考,愈發詫異,按理說骷髏既然能夠憑空重組,便應有操作骨頭之能,如此看憑空將骨頭凝聚成骨刀骨劍也非匪夷所思,:“大概還是惡靈的神通尚淺吧。”常峰想當然以為道。
路上遠遠看到幾個手持弓箭,做獵戶打扮的男子,男子們遠遠站定,像是注視到了常峰。
如今的骷髏骨兵被常峰包裹上厚重的衣物,若果真有人能從爪牙下逃脫,也免得被世人得知這等駭人聽聞之物。常峰咬咬牙,第一個念頭裏便想到獵戶家嗷嗷待乳的妻女孩童,又著實不忍放過此等良機,暗罵自己不能心狠手辣,不待對麵開口,對著幾個獵戶破口大罵道:“大爺這裏有些銀錢,你等還不速速前來打劫?”依仗著惡靈凶悍,常峰底氣十足。
迎著微風,遠遠傳來獵戶呼喊:“小兄弟,我等乃是附近獵戶,隻因近日裏山中野豬沒處尋食,常常夜晚衝撞我等村鎮,才自發集結起來,我等並非歹人。”
常峰剛欲言語,隻聽對麵嘀咕不已,忙側耳傾聽,又聽有個敦厚聲音續喊道:“小兄弟若是無處落腳,便投靠我家借宿一晚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