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罷,屍身鼻孔裏的乳白緩緩退進腦腔,腐爛的身子噗通起身,再次雙眸血紅,好不陰森起來。
點點星芒襯托著可人的月娘,目及遠方,路旁銀裝素裹,隻教人心胸坦然的緊,隻是寒冬裏刺骨的微風頗讓人氣惱。望著前方穩穩拖拽著雪橇的惡靈,常峰緊收衣衫,心道古白與卷雲也到了祭煉惡靈的危機時刻,隻盼兩兄弟吉人自有天相,安穩渡過這夜夜殺人,讓惡靈補體反照的四十九日,切莫泄露了蛛絲馬跡,成為人人喊殺的過街鼠。
一路上常峰嘀咕不已,幾次遠遠停留在漆黑的村莊旁,愈發覺得自己不願枉殺平民的想法反倒莽撞的緊,雖自付惡靈有些神力,不懼縣裏的凡兵衙役,但螞蟻多了也能咬死人,若是不小心打草驚蛇,怕要遭遇成百上千的民兵,先不說能否脫身,隻是泄露了惡靈這等滅絕人倫的邪功,怕也要遭到天下人群起而攻的危機。
愈顧及愈發煩躁,常峰咬碎銀牙,不禁從心底大罵道:“格老子既已當了**,又何必再立牌坊?隻是兔子不食窩邊草!”隨機破口道:“再快些,行出個三百裏,咱家帶你大塊朵頤。”惡靈隨即四肢伏地,一個猛竄便奔跳出三四丈的距離,值到凍得常峰哭爹罵娘之際,突的前方隱現出幾道黑影,時起時俯,鬼鬼崇崇的緊。
幾年少有的心跳緊張之感愕然湧上心頭,常峰跳下雪橇,對著麻木的雙手哈了幾口熱氣,稍稍有些知覺,又從懷揣的包裹裏取出備好的蒙麵圍巾,拔出雨荷留給的藍芒匕首,畏畏縮躲在惡靈身後,捏著嗓子吸引道:“前方何人,報上名來!”
順著微風傳來一聲輕咦,四個人影不再躲藏,傳來咯吱咯吱的腳步聲。
常峰生怕四人近身,免得陰溝裏翻船,不敢分毫遲疑,隨即推了惡靈一把,佯裝遭到偷襲,沉聲道:“你,居然暗害我,啊!啊!”卷縮著伏在地上,不再動彈,常峰摸不清對麵根底,情急之下隻得先裝死一番,讓對麵四人詫異,心底裏也是對惡靈沒的信心,生怕四人對著自己齊齊發力,成為眾矢之地,才想此下策。
四人果真停下腳步,見對麵稍亂根腳,惡靈上下牙齒打了個猛顫,便如豹子般俯身竄了出去。
齊齊一聲錚鳴,想是對麵四人拔出兵器,緊接著傳來猛烈的劈啪聲息。常峰偷眼觀望,隻見森然月明下,惡靈四肢一個竄跳,緊緊裹住一人上身,懷抱著不斷啃咬那人頭顱,那人受了極大痛苦,腳步虛浮後退,悲吼不已。
身旁三人高聲喝罵,不斷將刀劍從惡靈身體上刺進拔出,怎奈惡靈毫無感應,隻顧盯著那人頭顱吸食。幾個呼吸的功夫,那人便躺在地上抽搐不已!惡靈猛蹬一腳,又借力折返身子,朝著在另一位手持刀劍的男子竄去。
那人手執的刀劍迎力將惡靈貫穿,惡靈分毫無礙,一如既往般啃食這人頭顱,隻一聲嗑啪悶響,這人頭顱竄出丈高血柱,惡靈一手揭下頭頂天靈,猛推一把,那人應聲飛出,傳來一聲著地悶響,已然死透!
身旁還餘兩人,一個嚇得癱軟在地,屎尿齊流,另一個連滾帶爬,沒了分毫人聲,鬼哭不已,也已嚇得走不動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