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廷芝陡然被高睿揭穿自己的隱秘身份的確是嚇了一跳,卻很快又定下神來,目露凶光地盯著高睿道:“既然你知道我的身份還敢招惹我,難道你不知道青幫是幹什麼的?”
“哈哈哈……”高睿肆無忌憚地大笑道,“青幫現在已經自顧不暇,估計這會兒沒人還有空惦記你了!”
高睿戲謔地看著薛廷芝,又把這幾天外麵的情況跟他說了說。
梁勁鬆病的突然,死的時候已經燒糊塗了,沒有指定由誰繼位。馬寬的威望連疤臉都不如,根本不足以服眾。結果之前被梁勁鬆逼迫靠邊站的幾個同為“理”字輩的爺叔這會兒看到有機可乘,都不堪寂寞跑了出來。
這幾個爺叔雖然自己沒有勢力,但是輩分在那裏,他們各自支持一個梁勁鬆手下的大字輩弟子來爭位子。結果梁勁鬆的頭七還沒過,青幫內部已經搞得四分五裂了!
而外部各大勢力確認梁勁鬆的死訊之後也是蠢蠢欲動,紅幫想趁機北上踩過之前跟青幫僵持的法租界,一舉侵入繁華的公共足跡;一直被青幫壓製在公共租界邊緣的蘇北幫也想到公共租界中區分一杯羹;盤踞在浦江東岸的浦江會則對被青幫看得死死的西岸碼頭覬覦甚深!
如果不是各有顧忌,大家早就動手了,不過青幫先後倒了疤臉和梁勁鬆這兩根頂梁柱,又沒有其他足以自稱大局的人來穩定局麵,現在正是趁火打劫的好時候,他們估計忍不了多久就會動手。
梁勁鬆看高睿把青幫的內外形勢說得這麼清楚,心裏一凜,越發對高睿看不透了,忍不住問道:“你到底是什麼人?怎麼對道上的事這麼清楚?”
“啪啪。”高睿微微一笑,沒有正麵回答,而是拍了兩下巴掌。
隨後外麵進來了兩個人,赫然正是宋豐年和薑雄。
“老東西,還認得我麼?”宋豐年怒視著薛廷芝,齜著白森森的牙齒,看樣子恨不得吃了他。
“怎麼是你?”薛廷芝看到殺機畢露的宋豐年朝他走過來,嚇了一大跳。
宋豐年惡狠狠地盯視著薛廷芝,咬牙切齒地道:“老東西,你當初唆使金剛棒那個白眼狼去毒死飛哥的時候,沒想到有一天會落到我的手裏吧?看老子怎麼炮製你!”
“我沒有唆使金剛棒,也沒有毒死葛飛!”薛廷芝趕緊矢口否認。
“死到臨頭還不承認!”宋豐年掏出一把雪亮的短刀朝薛廷芝逼了過去。
薛廷芝見勢不妙,大呼道:“我要見你們紅幫的龍頭大爺!”
“老子什麼時候成紅幫的人了?疤臉那個蠢貨臨死都沒搞明白是死在誰手裏的,你和梁勁鬆兩個看起來也是跟他一樣的蠢貨!”宋豐嘲諷道。
薛廷芝被他的話搞迷糊了,忍不住問道:“那你是誰的人?蘇北幫還是浦江會?”
“阿豐是我的人!疤臉也是我弄死的!”高睿輕描淡寫地就說出了真相。
“你……你……”薛廷芝難以置信地看著高睿,不知道從何說起。
他本來還以為高睿也隻是被人逼迫來害他,最多也隻是投靠了哪個勢力,哪知道高睿居然說他自己才是真正的幕後黑手,這個反差未免太大了!
高睿也懶得繼續跟他解釋,隻是冷冷地道:“你現在有兩個選擇,要麼讓阿豐殺了你去祭奠飛哥,要麼以後也跟我混!”
薛廷芝聽了高睿的話,眼珠子一轉,明白自己還有利用價值,反而對宋豐年手裏雪亮的利刃和他眼裏不加掩飾的殺機視而不見,鎮定地說道:“老朽有眼不識泰山,沒想到高先生年紀輕輕居然有如此手段和心機,隻是不知道高先生想老朽做什麼?”
“果然是個老狐狸!”高睿對薛廷芝的打算心知肚明,可惜他已經勝券在握,沒打算跟他討價還價。
“你不是一直惦記我的醫術和藥方嗎?”高睿微微一笑地道,“那從今以後你的醫館就不用開了,你就來我的診所坐診,我們正好可以互相交流一下。我肯定傾囊相授,你可也不能藏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