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杭市蘇家,寅時十分,隨著一聲啼哭,蘇家第九十七代長孫出世。
“他爺,咱們蘇家又添了一個男丁了!”
一個隻有三十來歲的少婦跑到產婦的門口,對一個同樣是三十來歲的青年男子報喜道。
“甚好,甚好!想我蘇家三百年來第一次三世同堂,可喜可賀啊,明天你讓隔壁的阿牛幫我通知咱們全蘇家村,我要大擺筵席,讓全村人都粘粘沾沾喜氣!”
“好嘞,我先進去幫咱們媳婦孫子洗洗,你先想想給咱孫子起個名字!”
這個隻有三十來歲,但是實際看起來有點滄桑的青年男子對跑過來的少婦安排道。
這個青年男子正是蘇延孫,而報喜的少婦是他的內人劉少巧。
蘇延孫掏出懷中的旱煙袋,坐在走廊的台沿上陷入沉思。
自從蘇家有族譜記載以來,他這一支,一直是單丁血脈,代代相傳,而且家族中男丁,基本都是在三十歲左右早夭。
而他的兒子蘇子慈甚至剛忙十七歲,在三個月前不幸夭折。
幸好蘇家早娶早嫁的傳統,今天才能喜得子孫,要不蘇家血脈要斷在自己手裏了。
蘇家多少代以來,尋醫問藥,改八字,正風水,做法事,想人丁興旺,改變家族的命運,但是從未見效。
蘇延孫今年已經三十二歲,在自己這支血脈之中,已經算是活的夠久的了,他知道自己時日已不多了,也沒做其他幻想。
但是,如今蘇延孫得了個孫子,固然十分高興,但是想想這麼可愛的孫子,將來正值年輕,又要早夭,就無比心疼。
半個時辰過去了,劉少巧麻利的將媳婦孫子洗置幹淨了,裝了個大紅包送走了接生婆,走到蘇延孫旁邊坐了下來。
“他爺,咱們這孫子跟子慈像的很呢!”想起自己早夭的兒子,劉少巧忍不住淚嘩嘩的流下來。
“媳婦,今天咱們孫家大喜事,先不提這些不高興的事兒了,好嗎?”蘇延孫握著劉少巧的手說。
劉少巧眼裏噙著淚水,點點頭答應道。
“咱們的孫兒就叫蘇曉吧,現在是寅時,正值破曉時分,破曉重生,我希望他能像太陽一樣,東升西落,走完一個正常人的一生,老來子孫滿堂,人丁興旺!”
蘇延孫連擺三天宴席,大宴蘇家村全村父老鄉親,賒財無數,想破財消災,也想全村人來衝衝煞氣,保自己的孫兒蘇曉百歲安康。
蘇家雖然男丁不旺,但是一個個女的秉承夫誌,經營有方,家族的事業也算興旺,三天的宴席實在也算不了什麼。
所以宴席期間,凡是南來北往,鄉裏鄉親的,隻要來了一律招待,絕不慢待。
第三天中午的時候,來了一個算命的瞎子,蘇延孫照例沒有二話將其請到宴席之上款待。
瞎子衣衫襤褸,渾身一股酸臭味,所坐之桌上的親朋紛紛避讓。
蘇延孫不想冷落任何一個賓客,就坐在瞎子旁邊,斟酒陪飲。
沒想這瞎子也不客氣,拿過一個個盤碟一陣秋風掃落葉,酒既入樽,抬杯入肚。
蘇延孫也不好走開,隻好給瞎子續杯。
不稍一會,瞎子酒足飯飽,摸著肚皮打著飽嗝,用髒兮兮的指甲嵌著牙齒縫。
“主人家,你好命不長,最多入秋不過冬!”瞎子突然張口說道。
蘇家村裏麵的相親聽到之後,對這吃人宴席還對主人罵詛的瞎子紛紛破口大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