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身體虛弱得很,剛流產理應回家休息才是,可是她顧不上這麼多,她一定要確定沈岩平安無事。
她坐在大廳的休息室裏等,一個穿白大褂的醫生走來,“夏夏,你怎麼在這裏?”是夏夏專門的婦科醫生,“來做產檢嗎?怎麼沒預約?”看到夏夏蒼白的臉,醫生一臉擔心,“你臉色好差,身體哪裏不舒服嗎?”
夏夏生怕醫生看出來,連忙搖頭,“沒有沒有,是我家裏出了點事,我著急!周韓他馬上就過來,醫生你就放心吧!”
“哦……”醫生還是很懷疑,“去我那裏先給你檢查一下吧,看你的樣子,我怕胎兒受影響!”
夏夏又為難又窘迫,“真不用了,有什麼不舒服我馬上過去,我現在在等周韓……”
醫生見她這麼堅持,也不好多說,但她的樣子實在讓人擔心,如果她的胎兒有什麼意外,周韓一定要追究醫生的責任的,“那好吧……事情辦完,無論如何都要過來一下!”
“好……”
醫生不安地走了,夏夏的心髒狂跳不止,臉色更加蒼白。她知道周韓肯定會一眼看出自己的異樣,因為他對自己是那麼熟悉,她不敢想象周韓知道後的反應,他那麼渴望寶寶的降臨,他一定恨死她了……
果然,周韓一見到夏夏就拉著她問,“夏夏,你沒事吧?哪裏不舒服?”
“我……我沒事,”她馬上找了個借口,“我是等著急了!把沈岩送進去再說……”說完,她輕輕推開周韓的手,跟著周楊進去了。
因為夏夏穿的是兩截式的韓式連衣裙,而之前的小腹隻是稍微隆起,所以一下子還真看不出來。
周韓忽然有種被忽視的感覺,她怎麼了?
醫生給沈岩做了全身檢查,除了臉上的紅腫之外,其他都沒有受傷。病房裏,夏夏把男人們全部關在門外,自己坐到沈岩床前。
“他們說你要跟我說什麼……”沈岩迫不及待地問,“而且是關係到這次綁架的很多疑點!”
夏夏不拐彎抹角了,她的時間不多,“沈岩,我爸一直在尋找失散的女兒,他找了二十年了,前段時間,黑豹幫我們查到,你就是我爸的女兒,我的姐姐!”
第一次聽說關於自己親生父親的事,沈岩心裏一陣激動,但是她並沒有夏夏想象中的驚訝,而是一副很平靜的樣子。“真的嗎?我跟你是親姐妹?”一定錯不了了,不然周韓不會這麼賣力找我。
夏夏點頭,虛弱得連說話的力氣幾乎都沒有了。
沈岩呆呆地注視著眼睛前方,並沒有覺察到夏夏的異樣,“嗬嗬,那真好,我以為這輩子都不能見到真正的親人了……我是五歲時候被現在的養父母領養的,不過,我一直期待著父母能回頭找我……”她平淡地敘述著,三十年了,她對這些事看得很淡。
原來,親人相認並不一定要驚喜連連、激動落淚,相同的血液讓她們有曾相識的熟悉感,一切仿佛都是順其自然,沒有詫異,沒有質疑。沈岩是寧家的孩子,她身體裏流著寧大士的血,所以她跟寧大士一樣,默默堅守著心裏的那份執著,不張揚不聲張,而夏夏,也一樣。
“嗯……如果是這樣,那真是太好了,爸一定很高興……”夏夏有點力不從心,“姐姐……該被綁架的人是我,還好你沒事……”這一切都值得了。
沈岩轉頭握著夏夏的手,微笑著說,“不,我很慶幸被綁架的是自己,你懷著寶寶經不起折騰……”她看夏夏的臉越來越白,眼神越來越迷離,不禁擔心起來,“夏夏,你怎麼了?……”
“姐姐……還好你沒事……”夏夏重複著,她感到自己眼皮越來越重,頭腦越來越昏,然後眼前一黑,什麼都不知道了。
還好有沈岩抓著她,她才不至於摔在地上,“夏夏,夏夏!”她急了,朝門外大喊,“夏夏昏倒了,你們快點進來!”
聽到沈岩的呼救,周韓第一個衝進病房,看到昏倒在床邊的女人,他一陣心痛,剛才就覺得怪怪的,現在果然出事了,他二話不說馬上抱起夏夏往婦科病房走。
看著懷裏毫無生氣的女人,周韓隱隱感覺到她的身體似乎有些不妥,但是又說不上來。死女人,你又在嚇我,又不聽話了是不是,要是寶寶有什麼事,我一定饒不了你,你最好也別給我有事,不然把你屁股打得開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