廚房裏麵一個人都沒有,黑漆漆的。遙漈伸出手,攤開手心,一團紅色的火焰就在手心形成,瞬間就映亮了廚房裏的一切。
他利落地點燃蠟燭,點上爐子開始熬粥。還細心地切了些肉和青菜,還不忘加上一些滋補的藥材。
倚著灶台,遙漈開始發呆,腦海裏又不自覺地回憶他和初夏在一起的點點滴滴。當初他還是一塊石頭,隻能看著她,卻不能碰到她。如今他竟然能真正地將她擁在懷裏了。她細軟的腰肢,芬芳的氣息,一切一切都讓他沉醉到不能自拔。
每多跟她在一起一刻,貪戀之心就多了一分。看著她已經不夠了,想抱著她、吻她,想要更多……他好像真的中毒了,中了名叫初夏的毒。可是怎麼辦呢,他情願就這樣一直下去,就算是萬劫不複,他也甘之如飴。
門口突然傳來一陣響動,打斷了遙漈的思路。“誰?”他冷聲喝道。
沒有動靜。遙漈又不耐煩地嗬斥道:“出來,不要逼我動手。”
不多時,一個腦袋從門口伸出來,怯怯地看著他,猶豫了一下,才從門口走出來。遙漈看了他身上的藥童服飾一眼,心下了然。
這是薑太醫的藥童,約莫隻有十四歲,大概是因為從小家庭條件不好,他有點瘦,個子也不是很高。一張清秀的小臉上,烏溜溜的大眼睛眨巴著,雙頰還帶著點點羞紅。
他慢慢挪進來,抬頭看了遙漈一眼,有立刻害羞地低下頭,像是做錯事被抓的小孩子:“對,對不起……遙太醫,我,我有點餓,所以想來看看有什麼可以吃的。我,我不知道,你這麼晚還在這裏……”
遙漈看著他局促的樣子,也沒有再說什麼,回頭看了看爐子上麵的粥,還沒有熬好,於是依舊靠著灶台,也不說話,隻是抱著手盯著地上看。
藥童白術見他沉默,以為他生氣了,一時間走也不是留也不是,隻是局促地在一邊站著。
“那個……遙太醫也是餓了嗎?”終是覺得太尷尬了,白術糯糯開口問道。
遙漈抬頭看他一眼,他卻又紅了臉。真是個靦腆的少年,就像當年的他一樣啊……隻是爹娘去後,他就再沒有過這樣單純的心性了。
等了半天也不見遙漈回答,白術的臉漲得更紅了,一半羞一半惱。把頭埋得低低的,白術不敢再說話,氣氛又凝滯了起來。
過了好一會,遙漈才抬起頭來,看了看粥,粥已經熬好了。他盛了一些放在托盤上,又放了副碗筷在上麵,然後將剩下的留在了灶台上。
“我的藥童餓了。”端著粥出去,路過白術的時候,遙漈突然開口說道。
白術一愣,遙太醫什麼時候有的藥童,他怎麼一點都不知道啊……
“灶台上剩下的粥你吃了吧。”遙漈又接著說道,“吃完把廚房收拾一下。”
白術覺得自己簡直是在做夢,傳說中脾氣古怪難相處絕對不能得罪的遙太醫,居然讓自己吃他熬的粥!
白術掐了自己一把,疼得他嗷嗷直叫,才相信真的不是自己在做夢。灶台上的粥還冒著熱氣,散發著怡人的香氣。
白術抱著粥吃得不亦樂乎,心裏還在暗想著,傳聞真是不可靠,遙太醫除了不怎麼愛說話,人還是很好的嘛!就是不知道他那藥童是什麼人,居然能讓遙太醫半夜給他做吃的,真是幸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