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樓。
雖然不是第一次隨師傅出穀,但這穀外的世界還是讓我感到稀奇,有趣。頂樓望下是熙攘的市集。過於專注地俯視著,小販的叫嚷聲和街上的行人,眼睛感到酸澀,也便悻悻然地坐正身子。
握著筷子,開動。
“且慢!”師傅拍打住欲伸手撩起麵紗的我。無視那想殺人的目光,搖了搖頭,“客人未到,不得無禮!”
“客人?今天不是來醫治病患麼?”
師傅出穀後,就會在這酒樓專門為師傅準備的頂樓上靜坐。說是專門也不過就是加了個簾子。
那些病患或家屬每天在這裏等待著師傅。自然,這酒樓跟集市也沒啥區別,要說唯一的不同,就是少了些叫嚷聲烘托這酒樓了。剛才隻顧著東啾西啾地瞧我沒見過的小玩意,忽略了這酒樓上不一樣的氣氛,隔著麵紗舉目四望,人少了很多,應該說,這酒樓就隻剩下我和師傅了。
這不是問題的關鍵,問題是,叫我怎能隻流著口水,卻不能食這麼美味的佳肴。再看看師傅淡定自若地抿茶,心中的無名火一壓再壓。天地作證呀!我一天到晚在穀裏吃的除了素還是素,皆因師傅說,這穀裏的動物都有靈性,我們萬萬吃不得。我在心裏直呼,明明就是你懶得捉這會四處跑的動物!
等回神時,竟有位小男孩坐在我旁邊。第一次,除了師傅以為的異性靠我那麼近,死活還聞得到他身上散發出來的星辰花香。那是我羨慕的香味,當花穀草地上都是滿滿的星辰花時那是那麼的美麗迷人,特別那藍色與黃色的完美搭配,讓我一眼看了,就認定是我的最愛!
或許是出於對異性的陌生還是嫉妒他有我所沒有的香味,又或許兩種並存。我隻是輕輕地碰了他一下,他就嬌弱地跌倒在地了。
師傅猛拍了下桌子,我用哀悼的眼神望著四分五裂的盤子和四處飛灑的飯菜。把一切害我吃不了美食的責任都推到這個消失在地上的小男孩!
那小男孩到哪裏去了?看小男孩蒼白柔弱的臉和身軀,肯定是會躲到自己可以依賴的人身後啦。
他把原本整潔的青衣衫,緊握成皺皺的一角,好看的衣服就這麼給他毀了!還一臉無辜的表情望著我!!!
“真是失禮了,是我沒有好好管教徒兒。沫兒,跟小昊道歉!”師傅對著那個穿青白袍的男子說著,當然,最後一句是說給我聽的。
我偏過頭,不理會師傅越加深色的臉,才不要跟小男孩道歉!小男孩是害我沒飯吃的罪歸禍首。“咕——”肚子也不滿地控訴著小男孩!隻是在兩個外人異性麵前叫好像不太合適。
此時的沉默被一聲沉厚的嗓音打破了。
“無妨,都是小孩子,打鬧一下在所難免。小昊沒有什麼大礙,用不著道歉。”
說話的男子很明顯是偏袒我的,好吧,他抓住了我吃軟不吃硬的性格,我輕聲說,“對不起。”
男子彎下腰,微笑的臉讓我想起了屬於櫻花的一種叫山櫻的花,花色是紫紅的,高貴卻不失優雅,他給我的就是這樣的感覺。
“陌兒嗎?”他的聲線仿佛陣風吹著山櫻花,花瓣飄落到我的心房,有點癢癢的,讓我有些沉醉。慢著,他好像說的是陌,不是沫。
“我叫薛沫。。。”
“是呀,習慣叫徒弟沫子了。”師傅打斷了我的話。
不滿的看著師傅,師傅不是跟那山櫻男相識麼,難道對那山櫻男也要隱瞞我的真名麼?
男子牽過我的手,“陌兒暫住在我府上,可好?”
不可置疑,我又陷入了山櫻花幻象中去了,暈乎乎地跟蹤他上了馬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