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棟鬼樓,每到夜深人靜時,便會傳來女子的啼哭聲,嗚嗚咽咽,甚是淒楚。曾有好事之人夜訪此處,卻見得白衣飄渺,影影綽綽,兼有女子淒切的啼哭聲聲入耳,勉強跑回家後,也是一個多月不敢出門。此後,鬼樓便更加名副其實,可再也無人敢於前去。
而關於這原本叫烏月閣的鬼樓的故事,江湖上但凡有點年歲的人,竟是沒有不知曉的。二十年前,魔教教主尉遲飛為平息武林恩怨,將愛女尉遲秋煙嫁給武林盟主冷青山之子冷鈺,成親後兩人仍居於居於尉遲秋煙的閨閣——烏月閣。但三年後尉遲秋煙從烏月閣跳樓身亡,從此以後烏月閣夜夜傳出女子啼哭聲,成為鬼樓。而蹊蹺的是,魔教也幾乎在一夜之間銷聲匿跡……不久,冷鈺心灰意冷,也搬出烏月閣,從此竟未再娶,隻是收了個叫於何的孤兒做義子。人人皆讚冷鈺癡情。
可誰曾想,十七年後江湖再度掀起血雨腥風。
起因是一顆夜明珠。天下第一莊——飛雲堡進貢朝廷一顆有雞蛋般大小的夜明珠,據說有驅魔安神的功效。但是,在護送夜明珠進京的途中卻意外遭劫。此事在江湖頓時鬧得沸沸揚揚。
而此時,在武林盟主冷鈺的會客大廳上,正聚集著江湖各派的奇人異士。
此時這兒的氣氛格外沉靜,靜得仿佛一跟針掉到地上,都會發出聲響。所有人都在凝神想著什麼。
一個約莫四十出頭,身穿墨綠錦緞長袍,麵如冠玉的男子正座在主人的位子上,正凝神思索著什麼。此人正是武林盟主冷鈺。七年前,老盟主過世,論武功論門第,繼任的武林盟主之任便順理成章地落到了冷鈺身上。憑心而論,這
幾年武林盟也著實太平無事,因此冷鈺的這個盟主之位倒也坐的清閑太平。可想不到現在,竟出了這麼一件大事。魔教已亡,究竟會是何人所為?
“義父,孩兒於何願協助各大門派的武林同道,一起查出真凶,奪回夜明珠。望義父恩準。”
人群中,一個身材修長,麵容清秀的年輕人從一旁走上前,款身向冷鈺抱拳說道。
“孩子,你的這份心義父明白,可你學武的時日尚淺,又還沒有在江湖上行走的經驗,為父恐怕你應付不來。更何況,這次的事非同小可,而且尚沒有一絲線索可尋,這……”冷鈺望著於何,眼神中流露出慈愛之意,可這慈愛中也不失憂慮。
這於何,便是冷鈺十七年前領養的孤兒,那時他才三四歲的年紀,尚不識人。如今,已經長成了一個年輕有為的大好青年,真是讓人欣慰。可是他從未離開過這裏,對江湖的凶險也一無所知。也正因此緣故,冷鈺放心不下派於何前往調查此事。不過,如果他能在這次事件中得以磨礪,對他今後的成長也是大有裨益之事,未嚐不可。冷鈺思前想後,一時竟沒了主意。因此,麵對於何的請命,冷鈺沉吟良久,卻不置可否。
“盟主,這件事交由我青城派處理,您看是否妥當。”下手右邊坐著的一個鶴發童顏的灰衣老漢說道。此人正是青城派掌門空空老人。
未等冷鈺答複,坐在他右手邊的位子上,一直沉默不言的峨眉派掌門紫竹師太在一旁點點頭,說道:“此次之事非同小可,我峨眉派願助青城一臂之力,早日查明真相。
“青城峨眉既願聯手,此事甚好。”冷鈺點了點頭,微微笑道。
“關於這次的事件,不知盟主可有線索。”坐在紫竹師太旁邊的一位虎背熊腰的,威風凜凜的中年男子問道。此人便是鼎鼎大名的虎遠鏢局總鏢頭聶海翔。他心下想著這飛雲堡自恃是天下第一莊,不肯找人保鏢,才導致這次進貢朝廷的夜明珠遭劫。如果有他虎遠鏢局出馬,又何致如此呢。想到這兒,聶海翔臉上頗有得意之色,不過隨即他又歎了一口氣,黯淡下來。
“暫時沒有任何線索。”冷鈺低聲歎道,似乎想再說些什麼,卻隻是端起桌上的茶杯捧在手中,良久不語。
“此事著實蹊蹺,魔教已亡,江湖上近幾年也相安無事。看來這線索隻能先從飛雲堡找起了。”空空老人說道。
聽到空空老人說起魔教,冷鈺的臉色微微一變,但他隨即舉起茶杯輕啜了一口,便放到桌上,麵上也恢複了平靜。“言之有理。”他點頭道。
“飛雲堡這次無端向朝廷進貢夜明珠,而以飛雲堡天下第一莊的名望,居然有人覬覦此夜明珠,可見此人定然不簡單。”紫竹師太說道,“或許,不是個人所為,而是有計劃地集體行動也未嚐可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