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周後
婚宴,在白家的庭院裏舉行。整個白家妝點地極其精致美觀,鋪天蓋地的藍色妖姬開得嬌豔欲滴,長桌上一盤盤美食讓人食指大動。
樂團悠悠地演奏起婚禮進行曲,眾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以玫瑰妝點成的拱形門。
記憶中的模樣——薄唇輕抿著,輪廓分明的臉龐上淩駕於魄力上的霸氣……睜大雙眸,步纖仙整個人驚得從座位上站了起來。
一秒前,她還在猜想,會是誰挽著黑玲瓏的手走進來呢?可不管是哪個答案,都沒有猜對。
他回來了!
若不是身旁的步媽媽拉住她,步纖仙幾乎要當場衝上去。深吸了一口氣,她雙目緊緊地瞅著這麼多個日月來魂牽夢繞的身影,此時開始,之後的每一秒每一刻,幾乎是度日如年。
當牧師宣布神台上的兩人成為夫妻,當黑玲瓏把手中地捧花往後甩,在凝聚了全身的氣力之後,縱使心中依舊忐忑,縱使那邊那個人冷然地隻是旁觀,她終於抬起腳步,一步一步地朝著他靠近。
黑夜婚宴前就到白家了,步纖仙剛到白家的時候,他就看到她了,她在婚宴中的一舉一動他也完全看在眼裏,隻是他選擇忽視。
“黑夜……”他冷漠的神情看在步纖仙的眼裏就像是一把把尖刀一般,痛得她心裏直難受。這一聲幾乎是耗盡了全身的氣力,凝聚著她全部的勇氣以及愧意。
“有事?”淡漠地望了她一眼,眼神在刷過隆起的腹部時稍微地頓了一下,很快又撇開。準備就到預產期了吧?她這麼來來去去地應該很辛苦!
“我有話和你說!”望著黑夜的神情,步纖仙雙手顫了一下,臉蛋霎時有些蒼白。他怎麼會那麼冷漠?還在生她的氣?
“可我卻無話可說!”深邃的黑眸一掃,淩厲地就像是要一層層地把她剖開一般,那種淩厲不帶情也不帶愛,甚至連恨意都沒有。
假如你要報複一個人,那麼淡漠就是最好的報複!這句話激靈一下閃進步纖仙的腦海中,驚得她腳步一個踉蹌,整個人不知覺中有些怯步。
他是在報複她嗎?恐懼的視線落在黑夜身上,兩眼的餘光在移動之中,不遠處一個滿臉笑意似乎有意地來回撫摸著腹部的影子也同時印入眼簾。
還是因為她?
“求你!”她的聲音幾乎低到了底線,纖細的手一把緊揪住眼前這個冷漠的男人的衣角,一雙淚眸頓時閃閃發亮,“隻是幾句話,我需要向你解釋!”
黑夜冷眼瞅著她一會兒,就像是看著一個毫不相關的外人,鄙夷、冷然、甚至是不耐煩,半晌之後,他輕抿著薄唇,用力地掰開她的雙手,轉身,一言不發地朝著庭院後方的一個隱秘的角落走去。
步纖仙緊揪著的一顆心頓時又生了些希望,緊緊地跟著他,生怕一個不留神他又會消失了一般。
“有什麼話你快說,我隻給你兩分鍾!”一聲冷言,不耐再次揚上了他的眼。這個角落幾乎就是漆黑一片,別說是婚宴那邊的人,甚至就算是有人靠近可能也不會看見他們。
緊揪著的一顆心霎時聽到破碎的聲音,燈光偶爾掃過,斑駁地落在地上,有些淒涼與憂傷。黑夜……他真的不願意原諒她是嗎?可,他明明說過,說過會一直愛她的……
“我……對不起,我知道我錯了!可……”
“你要說的就是這些嗎?”他連一句話的耐心都沒有,黑眸冷冷地在她身上飄過,視線最後落在外麵的喧鬧裏。
步纖仙繼續走進他,雙眼直直地注視著他的一舉一動:“我……寶寶就要出世了,你還記得嗎?預產期就在一個月後。今天一早我還在醫院做了檢查,醫生說孩子狀況很好,尤其是……”
“夠了!”冷漠的聲音一喝,狹小的空間隻聽見步纖仙的抽氣聲,空氣在這冷然的氣氛中似乎也開始慢慢地凝結。他緊緊地皺著眉心,麵無表情地似乎在看一個跳梁小醜,一個阻礙了他的跳梁小醜,“如果你要說的就是這些,你到此為止!”
步纖仙望進他幽深的眼眸裏,那恍惚的神情,似乎覺得站在自己眼前的人是個騙子,他的神情為什麼這麼陌生?為什麼這麼冰冷?似乎他麵對的不是自己的妻兒,而是一個無理取鬧的瘋子……
也許,她所作的一切已經讓他對她的感情全部耗費?也許,他已經不再在意她了,因為除了她還有另一個女人為他做得更多更好?她甚至願意為他未婚生子——一個毫無名分的孩子!
“黑夜……我……”再進一步,步纖仙聲音顫抖著,一聲嗚咽,頓時一股難受的痛意湧上心腔,“你……為什麼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