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都沒有說話,隻是互視著對方,連眼睛也沒有眨一眨。
他到底在幹什麼?剛剛還好像個爆火龍一樣,現在卻又莫名其妙地不說話。步纖仙開始有點心慌。
黑夜還是隻是直勾勾地看著她,看著她越來越不堅定的表情,看著她略微出現地恐慌,慢慢地在桌麵上有節奏地敲打著。
他那樣安然的模樣,讓她覺得自己好像在無理取鬧一般,讓她不由地有些心虛。
“你說話呀?你怎麼不說話?”步纖仙覺得自己就像是責罵老是不回家的老公的黃臉婆,有怨念,卻又委屈。
他到底是想幹什麼?
步纖仙慌亂地深呼吸了一下,她不能再在這裏待下去了,她要出去透透氣,不然,她非要瘋掉不可。
她轉身直覺地打開門,就要跨出去。
“你那些單子都是用你的身體得到的嗎?”黑夜話一出,步纖仙就像是被下了魔咒一樣,腳步釘在地上,怎麼也抬不起來。
她的腦門一下“哄”的一聲,熱血湧上來。黑夜那句話就像是緊箍咒一般,讓她無比的頭痛而且受傷。
為什麼每個人都要這麼說?為什麼?
進公司這麼久,她沒遲到過,每日勞心勞力地為工作打拚,業績好了,人家說她出賣身體換業績;業績不好,一群人冷言冷語說她是花瓶,甚至還讓主管倒了會,穿了小鞋。可她沒有為自己申辯過一句,甚至是一個字。
她長得好看,長得妖豔是她的錯嗎?
步纖仙忍不住嚶嚀起來,淚水就順著臉頰“唰”的一下,像是決堤似的狂流。她用手捂住嘴巴,背挺得直直的,毫不猶豫地強作堅強。
她可以感覺到一把刀子直直地擁進她的心房裏麵,一寸一寸快要接近要害,一點點地碎成一片一片。這種話不失第一次聽到別人說,可話從黑夜嘴裏麵出來卻讓人更為傷心。
好難過,好難過,像是快要死掉了一般!輕咬著下唇,步纖仙告訴自己不能流淚,不能顫抖,不能讓黑夜看了笑話。半晌之後,她抬起手來,抹去臉上的淚痕,抬起腳,一刻也不留地邁出黑夜的辦公室。
她哭了?
黑夜焦躁地輕扯了幾下領帶,讓他鬆鬆垮垮地掛在脖子上。媽的,他這是在擔心什麼?這不就是他的目的嗎?
“總裁,這是S公司的文件,同時S公司的畢總約您今晚出席他們公司的年會!”黑明豔沒有把黑夜那張死人臉放在眼裏,公事公辦地說道。
黑夜接過文件,隨意地翻了幾下,耐心忽然全部用完。那個女人是怎麼回事?還想不想不想幹了?他腦海裏麵全部都是步纖仙中午離去前的那個看起來悲傷又無助的背影。
“總裁,請你把文件簽署一下!還有,S公司今晚的年會您是否會出席?”黑明豔打斷了黑夜的冥想,一板一眼地繼續說道。
“小姑姑,你說女人幹嘛總愛無理取鬧地鬧別扭呀?”黑夜沒有回答黑明豔的問題,卸下職務上得身份,忽然問了一個沒頭沒尾的問題。
“總裁現在是上班時間!”黑明豔鏡片下的眼睛閃過一絲光亮,卻又很快掩飾起來。她這個一向鄙視女人的自大侄子怎麼忽然開竅了?
“小姑姑!”黑夜抿著唇,沒好氣地喊了一聲。也許是黑明豔那不同以往的眼神讓他發窘,也許是因為自己反常的舉動感到羞澀。黑夜被黑明豔這麼一說,臉居然整個冒紅。
“好吧!今天就當是你小姑姑我今日大發慈悲,我就回答你這個沒水平的問題吧!”黑明豔頓時一改形象,把那副礙事的黑框眼鏡拿了下來,眼前的老處女秘書,頓時變成一個有些淘氣的熟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