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鹿恢複意識的時候已經不知道是多久了,他隻記得醒來以後身邊殘存的藥香和床頭櫃子上的那碗還冒著熱氣的粥。
“你醒了?喂!不要亂動啊,”
女孩推開門急忙的攙扶起想起身喝粥的姬鹿,
“你現在的身體太虛弱了,至少要修養十幾天的。”
姬鹿看著一臉莫名的看著眼前的女孩,似乎在自己的記憶中根本沒有對這個麵紗女孩的印象。
“你不認識我?我可認識你啊,小鐵匠。”
女孩一臉驕傲的看著姬鹿,從床頭的櫃子裏拿出了一個亮閃閃的錘頭和一根錘柄。
“喏,你的東西,我撿到的時候就是壞的,那個木筒裏好像有一封信,我可沒看過哦。”
姬鹿聽了這話眼睛一亮,接過了自己的錘頭,輕輕的從錘柄中抽出那封信,也絲毫不避諱女孩,直接就展開看了起來。也難怪,要是女孩有看的心思早就看了,如果不想給他就找個借口推脫了便是,何必要拿出來呢。
信是老爹留下來的,原來老爹是幹將莫邪的兒子眉間尺的徒弟,叫權烈,眉間尺其實對幫他的黑衣人有所提防,把真的莫邪劍留給了自己唯一的徒弟,把一把自己鑄造得劍交給了黑衣人,畢竟沒有人真的見過莫邪,一把足夠鋒利的劍足以滿足根本不懂劍的楚王。
可是世上哪有不透風的牆,楚王的兒子繼位以後恰好大相劍師風胡子來到了都城,看到了這兩把劍,告訴了楚王真相。自此楚王便傾盡全國之力要找到權烈。
權烈本來是想跑一輩子的,結果在青崖山下撿到了姬鹿,由於想給這個孩子一份穩定的生活,於是就在當地開了個鐵匠鋪,隱了姓,埋了名,毀了容,想安安穩穩的過一輩子,結果楚王的門客還是找上了門。
信的末尾告訴他,如果他死了,拿著這個錘頭去趙國找平原君,他一定會姬鹿的。
姬鹿看著這封信,內心不斷的自責著,原來老爹是為了他才定居,自己是老爹死的間接凶手,如此思索,幾次眼淚都差一點流了出來,還是被他強忍住了。
女孩看到此情此景,本想離開房間就一片自由的空間給姬鹿自己待著,結果走到門口又忍不住說了一句話。
“老鐵匠這份絕筆書是想讓你幫他報仇,而不是在這裏哭哭啼啼的,”
隨即,推門而出。
姬鹿現在正在傷心的關口,哪裏有閑心去聽得女孩的話,心中隻是愈發的自責,想著權烈的音容笑貌,自己連想死的心都有了。
忽然,院子裏傳來了一聲尖叫。姬鹿猛的抬頭,一下子跑了出去。一隻黑虎正一步一步的逼近靠近牆角的女孩,口中流下的涎水證明了它對女孩的覬覦。
姬鹿看到這個情景,大叫著衝向了黑虎。雖然他也是一身肌肉,不過對於那隻黑虎來說不過是螳臂當車。
對於身旁的攻擊,黑虎竟然避也不避,直接大力甩尾就把姬鹿抽飛了,可是它走向女孩的步伐依舊沒停,似乎在他的眼裏,女孩才是最美味的東西。
寫文章的人都講究龍頭,豬肚,虎尾。因為虎尾有力而堅挺。就連習武之人也講究一個虎尾鞭的說法。姬鹿的舊疾本來就沒好,再加上這成年巨虎的一擊,身上的就像是被一塊大石頭重重的砸了一下一樣,骨頭似乎已經全部粉碎,動一動全身都是劇痛。
他躺在那裏,眼睜睜得看著黑虎慢慢的趨近女孩,一口咬上女孩的身體,然後飛步離開了院子,甚至都沒有再看姬鹿一眼。
姬鹿呆呆的看著黑虎跑走的地方,忽然發現地上幹枯樹葉旁邊凝幹的黑色血跡,又看了看自己身上剛剛結成的痂。
“為什麼,為什麼,為什麼…”姬鹿不停的問著自己,自己間接的害死了老爹,又害死了自己的救命恩人,甚至自己連恩人的名字都沒來得及問。
自己不僅沒能力去給老爹報仇,現在連一隻畜生都打不過,等到這黑虎歸山,自己更沒辦法幫救命恩人報仇了。
“我姬鹿立誓!五年之內,一定要幫老爹報仇,一定殺遍天下黑虎,如有韋誓天雷引身。”
喊罷,姬鹿向天長嘯。這幾天的陰鬱全部都隨著這一聲聲的喊叫,消散在天際。
“喂,小鐵匠,你幹嘛呢?”
“誒哇,”
姬鹿還沒回過神來就被眼前的一幕嚇呆了。
一個白胡子老頭在前,身後左手邊帶著女孩,右手邊是那隻黑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