蒼白的臉上掠過一絲憤怒,但在下一個瞬間,已然消失得無影無蹤。淚水落得更凶,莞妃哽咽道:“謝謝娘娘的抬愛,臣妾何德何能協助娘娘。論才論德,臣妾都不及顏妃姐姐……”四兩撥千斤的把話題扯到顏妃身上,莞妃蒼白的麵龐,竟在這一刻紅潤了幾分!
“莞妃妹妹不必謙虛,眾姐妹們都知道莞妃才高八鬥,學富五車……”溫婉一笑,顏妃悠悠說出這話來。
在這深宮之中誰人不知莞妃體弱多病?開始她和淑妃還總是放心不下,因為莞妃有一張我見猶憐的臉蛋。可,這個莞妃三天兩頭的臥病在床,一副要死不活的樣子,所以她和淑妃也就不把這莞妃放在眼裏了!清淺笑笑,顏妃柔和凝視著高坐於足金台階之上的淺漓和莞妃。
似乎是很滿意顏妃的這番話,把莞妃本就冰涼徹骨的手握得更緊,淺漓柔聲道:“從今往後,本宮希望六宮能呈現一片祥和之氣,眾妃嬪都是天資聰穎之人,應該明白本宮話裏的意思吧?”
雖然明知道這些體麵話,要多虛偽就有多虛偽,但淺漓還是覺得,她有必要說這些!但凡妄想在她的背後搞小動作的人,她都絕不放過!
“臣妾們明白……”雖然對淺漓突然說出的這些話頗有微辭,但台階之下的妃嬪還是各懷心思的齊聲應和道。
“娘娘,臣妾還是下去坐吧……”有些忐忑的說出這話,莞妃緩緩抽回自己的手。
這新皇後,到底是什麼樣的女子?為什麼她的掌心上一刻猶無比溫暖,而這一瞬已然是陰冷如冰,比自己的掌心,還要冰冷上許多?
紅唇輕勾,勾勒出足以剪落一地陽光的弧度。漫不經心的點了點頭,淺漓緩緩道:“好。”簡簡單單一個‘好’字,孤獨而傲氣,清清楚楚把身份的不同,彰顯出來。
這第一場戲已經唱罷了,接下來要上場的,又是何人?
顯然是沒有想到淺漓會如此冷漠的說出一個‘好’字,莞妃不禁怔了怔。方才,皇後對她不是滿臉的憐惜嗎?雖然知道這不過是女人與女人間虛與委蛇的戲碼,可,這個眉眼之間凝聚著淡漠的女人,怎麼翻臉比翻書還要快?倒吸了一口涼氣,莞妃尷尬的走下足金台階。
心裏的怒火越燒越旺,但卻又不能表露出來,莞妃隻得咬緊了一口銀牙!這個初來乍到的女人,是故意借她來立威的吧?看來,她倒是低估了這個皇後娘娘!
“解語,淑妃懷有身孕,你去泡杯熱茶讓淑妃暖暖身子吧……”目光輕輕掃過莞妃身旁淑妃俏美的臉,淺漓長眉微揚,盈盈一笑。
昨日在禦寢殿裏的那一筆帳,淑妃一定還耿耿於懷吧?既然淑妃把氣憋在心裏如此不痛快,那何不讓淑妃徹底看清楚從今往後,這後宮裏,是誰人說了算!
似是明瞭了淺漓的心思,解語輕柔應諾一聲,徐徐向偏殿走去。
隻不過是清風吹拂起窗紗的工夫,解語已手捧溫熱的杯盞來到淑妃麵前。
嫋嫋升騰而起的熱氣,彌漫著淡雅的幽香,而此刻這杯茶在淑妃的眼中,無異於洪水猛獸!
瞪了優雅高坐於台階之上的淺漓一眼,淑妃冷冷道:“謝過娘娘的好意,臣妾既不覺得渴,也不覺得冷……”
所謂人心難測,誰敢說淺漓和解語沒有在這茶水裏做手腳?可惡的女人,昨日軒轅羽不是都站在她那邊了嗎?她還想怎麼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