鍾立話音剛落,省委秘書長魏旭亮說道:“古省長,既然鍾立同誌都不知道,你把他叫過來有什麼意義呢?這件事情是誰跟你彙報的,你把他叫過來,正好鍾立同誌在,你讓他詳細跟鍾立同誌說一下,這樣我們也好看情況怎麼辦啊。”
魏旭亮不知道整個事情經過,他是聰明人,一聽鍾立的話,就知道裏麵的貓膩了,鍾立不是裝傻充愣的人,既然這麼說,肯定是有他的原因,想了一下,感覺應該問題在古衛國身上,隻是魏旭亮不知道鍾立什麼時候把古衛國給得罪了,這老家夥馬上退休了,最近脾氣似乎越來越不好了。
想過鍾立會有各種各樣的解釋,但是從來沒想過鍾立會直接假裝不知道,還把矛頭直接轉到了是誰彙報了這件事情上來,古衛國沒想過這個問題,所以一時之間真不知道該怎麼回答了,餘永也看著古衛國,說道:“古省長,魏秘書長說的對,你把知情人叫過來,我們好好把這件事探討一下,這樣才能幫助鍾立同誌發現錯誤,及時補救啊。”
古衛國楞了,他想借餘永的手來處理鍾立,所謂的借刀殺人,可是他忘了一點,省委書記和省長是天然的敵人,還有一點,餘永是平民勢力的代表人物,而他古衛國是家族勢力的代表人物,兩股勢力之間雖然有合作,但是矛盾才是主要的,也是天然的敵人,何況餘永的政治智慧比古衛國不知道高了多少,他怎麼可能成為古衛國手裏的那把刀呢,許榮傑曾經跟鍾立說過,餘永這個人很注意第一印象,鍾立現在並不知道餘永對他的第一印象怎麼樣,但是從他說的話來看,並沒有直接把矛頭對準鍾立。
其實在這一點上麵,鍾立錯了,餘永很注意第一印象,這個鍾立給餘永的第一印象算不上好,可以直接這麼說,這個第一印象是相當的差,餘永最討厭的就是政府不作為,瀆職,榕城市損失了2億的國有資產,餘永心裏火大的很,他不了解鍾立,也不了解情況,但是從他看來,國有資產流失,不管是什麼原因,都跟市政府官員的能力和態度有關,所以在餘永看來,鍾立並不是一個稱職的市長,他之所以還沒有批評鍾立,那是因為他分得清輕重緩急,他不可能讓古衛國掌握了主動權。
古衛國沒有辦法了,說道:“事情是榕城市市政府的一位負責人的同誌告訴我的,至於是誰,我不能公布,鍾立同誌還是市長,有些話不方便說。”
古衛國的意思就是保護這位同誌,怕鍾立報複他,可是他不知道,用眼線盯著下級政府,也是官場大忌,任何一個一級政府都是獨立的,省委可以指導工作,卻不能幹涉太多,用眼線盯著就更不可取了,難道省政府會喜歡中央派一個眼線一直盯著他們的工作嗎?顯然是不喜歡的,古衛國脫口而出的理由,頓時就讓餘永抓住了把柄,說道:“古省長,你的工作方式不可取,一級地方政府有一級地方政府的權力,如果都給省委盯著,那還要一級地方政府有什麼意義呢?不可取不可取,我看今天這個事情就這樣了,不要討論了,什麼都沒弄明白就把人叫過來了,害的我一場會議都耽誤了,今天就這樣吧,鍾立同誌,你先回去,把事情弄清楚,明天單獨向我彙報。”
餘永站起身來,合上筆記本,說道:“我還要參加人大的一個會議,我就先走了,萬秘書,幫我送送各位。”
這顯然是逐客的意思,其他常委看著古衛國搖搖頭,站起來走了,古衛國也沒想到,事情居然是這個結局,完全就給鍾立帶歪了,本來不應該是這樣的啊,怎麼繞來繞去,自己給繞進去了呢,看著鍾立跟魏旭亮並肩走出門,古衛國現在才意識到,鍾立不簡單,真的不簡單,不能再這樣玩下去了,他了解自己,也了解謝清石,他知道謝清石在計謀上不是鍾立的對手,這麼個一瞬間,古衛國突然想放棄了,天天勾心鬥角好累的,自己年紀也這麼大了,馬上都退休了,想這麼多幹什麼,可是想想又不甘心,他畢竟是古家人,在他的概念中,我可以不如你,但是不管怎麼樣,我都不能被你騎在頭上。
然後古衛國握了握拳頭,心裏的怒氣又升騰了起來,心裏默默喊著:“鍾立,走著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