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宗誠交代了幾句,宗誠會心點點頭,認為鍾立的這個計劃大妙,一根簡單的線,將紀委書記毛易和組織部部長蔡潔都拉上了自己的船。
這一天,到了下班時間,鍾立提前15分鍾就出了門,換了一身休閑的衣服,來到了毛易的必經之路上。
一看毛易換了一雙運動鞋,徑直朝鍾立走了過來,鍾立假裝沒看到一樣,放慢了腳步,兩三分鍾之後,毛易慢慢就超過了鍾立。鍾立因為換了一身休閑裝,毛易也沒注意,直接就走了過去,鍾立假裝沒忽然看到一樣,喊道:“這不是毛書記嗎?你也來散步啊?”
毛易回頭一看,居然是鍾市長,熱情地打了一個招呼,說道:“是鍾市長啊,沒有,我正好回家,順路走走,您是過來散步嗎?”
鍾立點點頭,說道:“是啊,那我們一起散步吧,正好一個人也無聊。”
兩個不是太熟的同事,按道理遇到了,打個招呼,基本上也就夠了,鍾立提出來一起散步,毛易楞了一下,不過還是答應了,畢竟對方是市長。
鍾立可不光是市長,還是前任的市紀委書記,這是不可否認的事實。
假裝詢問了幾句關於市紀委的工作,經過短短十幾分鍾的聊天,鍾立已經能夠確定毛易大概是一個什麼樣的人,到榕城市工作一年,既沒有向何東站隊,也沒有跟江玉琪走到一路,有純正的紀委書記的風格,有時候,認識一個人,半個小時就夠了,有時候認識一個人,卻要一輩子,毛易應該就屬於這種半小時就能知道性格的人,直來直去,很豪爽,這十幾分鍾的談話,讓鍾立覺得,毛易是一個可靠的人。
當然,有人會講,顧一田曾經還是鍾立認為最可靠的人呢,最後不也是叛變了,當然,人是發展變化的,受到環境的影響人改變是很正常的,不忘初心,方得始終,很多人都會說,卻沒有幾個人能做到,畢竟大道理大家都懂,這就叫魚生在水裏,也死在水裏。
權衡了一下,鍾立的手伸進了口袋裏,在手機上按了一個快捷鍵,然後就假裝繼續跟毛易聊天,這時候,在下一個路口,一場好戲就要上演了。
兩人你一言我一語,說的還算熱絡,毛易也是一個好說話的人,跟鍾立聊了幾句也沒那麼多拘束了,談起紀委工作來,頭頭是道。
就在即將轉入一個小型的公園的時候,這時候,一個年級20多歲的小夥子從旁邊的灌木叢中爬了出來,身上已經很髒了,可是一直在費力夠眼前的一個塑料瓶子。
鍾立假裝沒有看見,想要從這個小夥子身邊繞過去的時候,毛易走到小夥子麵前蹲了下來,這時候他才發現,這個小夥子的腿是瘸的,兩隻都是,即便就那樣放在地上,也能看出來,這兩條腿是斷的,因為長期肌肉萎縮的緣故,兩條腿看起來相當的不協調。
毛易知道小夥子是出來撿塑料瓶的,因為他趴的身後,有一副拐杖,還有一個編織袋,編織袋裏麵有不少飲料瓶子。
毛易把地上的塑料瓶撿起來遞到了小夥子手上,費勁把他扶了起來,鍾立沒有幫忙,這個時候,他朝著遠處的一棵大樹點了點頭,大樹的後麵,宗誠比了一個OK的姿勢,意思是這事有門。
“小夥子,非典期間,就不要在外麵跑了,趕緊回家去吧。”毛易說完就想走,眼看毛易站了起來,小夥子“哇”地一下就哭出聲來,小夥子一哭,鍾立站在旁邊,馬上說道:“挺大的一個小夥子了,哭什麼?生活即便不容易,也不能哭啊。”
小夥子看了一眼鍾立,說道:“你們站著說話不腰疼,你們幹幹淨淨,要什麼有什麼,我不撿瓶子,我怎麼養活全家啊?”
鍾立疑惑地問道:“你自己都是殘疾人了,你還要養活全家,你家是什麼情況?”
毛易本來是不想多管閑事的,把人扶起來也算是仁至義盡了,沒想到鍾立倒來了興趣,市長都在詢問,你一個紀委書記提前走肯定是不禮貌的,也就站在一旁,看著兩人對話。
小夥子抽泣地說道:“我的腿是給當官的打壞的,我們榕城市的紀委書記,就是一個十足的混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