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這時候,病房的門開了,一個穿軍裝的中將走到了關老的病床前麵,朝關老敬了一個禮。
關老把兩隻手放了下來,說道:“鍾立,我給你介紹一個人,王良衛,總參一部,也就是作戰部部長,是我最得意的部下了,希望你們好好相處,該說的話,我跟王良衛都交代了,以後有什麼事情你找王良衛就可以了。”
關老還真是用心良苦,他是害怕自己走後,鍾立就沒有軍隊方麵的關係了,很多事情都給鍾立做好鋪墊了,鍾立瞬間覺得心裏暖暖的,其實他一直不孤獨的,關老跟自己的爺爺其實也沒什麼兩樣。
王良衛走到鍾立的麵前,先是敬了一個禮,然後伸出了右手,鍾立也站了起來,跟王良衛握了握手。
也就在兩人握手的一瞬間,關老的眼神漸漸暗淡了下來,心電圖頓時成了一條直線,關老的眼睛,永遠的閉上了。
關小小頓時泣不成聲,趴在關老的遺體上哭了起來,,鍾立把關小小拉了起來,抱在自己的懷裏,任憑小小怎麼往關老的身上撲,都死命拉著,那場麵,很讓人心痛。
兩個醫生把關老的身體慢慢放平,然後白色的床單慢慢蓋過關老的臉,這個飽經風霜,一生殺伐的關國鋒,終於結束了他金戈鐵馬的一生。
病房外等候的所有軍官們全部走進了病房,看到了這一幕,所有人的麵色沉重,木然地摘掉了頭上的帽子,為首的是一個上將,突然喊了一聲:“敬禮”,在場的三四十名軍官,不管是什麼級別的,全部標準地敬禮。
看來關老這一輩子,還是恩澤無數,很多人都受過關老的關照,即便已經去世了,很多人還是打心眼裏把他當做自己的老首長,軍人的情懷,永遠都是情深義重。
鍾立已經不記得是怎麼把關小小帶出病房的,因為腦子裏已經是一片混亂了,後來從常市趕來的陳眉雪把關小小接走了,鍾立站在高幹病房的外麵,心裏很壓抑,天空突然就昏沉沉的了,1997年注定是不平凡的一年,2月中旬走了一位偉人,4月底走了一位元老,現在,又是一名共和國的功勳走了,好像整個上半年,中央的氣氛都有些沉重。
鍾立回到了金山市的宿舍,整個人突然就沒有了一丁點精神,躺在床上,身上的力氣好像被抽空了一樣。腦子裏的一幕幕就像電影一樣閃過去,全部是和關老的一點一滴,原來這一路上,關老給予他很多幫助,他好像都沒來得及跟關老說一聲謝謝呢,看來,這個謝謝,終究是說不成了。
正沉浸在那種氣氛無法自拔的時候,鍾立的手機響了,本來今天鍾立什麼電話也不想接,但是因為有前車之鑒,鍾立還是接聽了電話。
電話是杜遠打來的,告訴鍾立,是常書記通知他,明天省裏的幹部隊伍整風運動小組將到金山市來,讓他記得不能請假。
“小組組長是誰?”鍾立問道。
“常書記說,是新任的省委組織部長,魏旭明。”杜遠回答道。
掛完電話,鍾立本來以為應該是林應親自帶隊的,沒想到,最終還是魏旭明過來了,說句不好聽的話,魏旭明之所以能走到蘇省省委組織部長這個位置上來,說到底還是拜金山市所賜,要不是顧一田潛逃,這個位置暫時也不會空出來。雖然每次換屆之前都會進行一定的調整,為下一屆領導班子做準備,但是說到底魏家未必會有這樣一個機會。
魏旭亮對鍾立還帶著幾分敵視,雖然可能沒有以前那麼濃了吧,但是鍾立搞不清,現在這個魏旭明對鍾立又是什麼態度,畢竟魏旭明才是魏家下一代的接班人,掌舵人,對於家族的利益,魏旭明要比魏旭亮看得更重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