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鍾立也是這麼想的,嚴懲不貸,可是事情僅僅到了第二天就發生了反轉,省委秘書長石孟青親自電告鍾立和調查組,事情要控製在一定的可控範圍內,查到周慶林就可以鬆手了,郭子敬不能動,而且周慶林的問題隻涉及個人生活作風問題,不談經濟問題,尤其是涉及到塑料顆粒產業的事情,都不要提。
塑料顆粒產業還果真是一個敏感的話題,鍾立很調查組都明白,上麵有人開始施壓了,施壓的動機是什麼鍾立不知道,但是有人不想塑料顆粒太引人注目這是肯定的。
要換作以前的鍾立,肯定不管三七二十一,將天就捅破了,但是現在的鍾立,政治意識已經提高了,一切要以大局為重這點道理還是懂的,何況在他眼裏,周慶林不過是一個偶發事情,對整體的局勢並沒有影響,是不是真的沒有影響不好說,至少目前來看是的。
省委既然已經下令了,那麼為期一周的調查也就接近了尾聲,鍾立代表金山市市委再次召開新聞發布會,對調查組涉及周慶林的個人生活作風問題進行了通報,這種事情其實是有損金山市委顏麵的,但是為了平息輿論,也隻能通報了。
這個通報一出來,全市嘩然,周慶林立馬就成了街頭巷尾議論的焦點,甚至有好事的人還遍了一首打油歌,歌詞也是相當的不入流,但是在傳播度相當的廣,連臨時的子揚市知道的人都不少。
“兩個棍兒翹啊翹,周慶林,起得早,起早就把男人搞,周夫人,戴綠帽,上床次數變得少,為啥少,因為兩個棍兒翹啊翹。”這樣的打油詩真的不入流,那畫麵,一般人想都不敢想,金山市委的臉麵毀於一旦,宣傳部長方定剛果然沒有逃過一劫,領了一個警告處分,而市委書記徐峰也因為失察被誡勉談話。總的來說,要不是鍾立以這種方式力挽狂瀾的話,再發酵下去,事情會更加嚴重,後果也是所有人不想看到的。
幾天後,就在誰都以為周慶林事件真的結束的時候,隻有鍾立一個人心裏清楚,周慶林事件恐怕隻是後麵要發生的事情的引子,因為市局局長柴明澤正式告訴鍾立,已經確定周慶林是自殺,絕對不是他殺,凶器已經在周慶林樓下的草坪被發現,上麵隻有周慶林的指紋,而且窗戶上也隻有周慶林的血手印和指紋,確認周慶林是在自殘之後扔掉了凶器,然後失血過多死亡的。
臨死之前周慶林還關上了窗戶,整個現場不得不讓人懷疑是他殺。
一個人,是什麼樣的勇氣逼得他連割自己30多刀,忍住所有的疼痛偽造他殺的現場,難道周慶林不是想要死告訴別人點什麼嗎?還有,他既然選擇了自殺,肯定是為了保護某些人,而他保護的這個人到底是誰呢?
難道是他的妻子和家人,看來並不是?,因為周慶林的家人並沒有涉及任何犯罪行為,根本沒有人會動他們。鍾立隱隱覺得,在範進,周慶林的背後,應該是有一條線在牽著,至於是不是同一條他不敢確定,但是兩個人都這麼違反常態的保護一個人,那麼這個人一定很不簡單。
金山市已經進入了一個不安定期,鍾立的警惕性開始作祟了,提前給李俠打了一個電話,讓李俠在金山市的人多注意點,有什麼不正常的情況立馬跟他彙報,李俠知道,鍾立下任務的時候一般肯定是有事情發生,所以也不敢耽誤,直接就給金山市的人下了命令。
周慶林的事情解決之後,範進也隻是被行政拘留了5天就給釋放了,這個範進還真的不省心,在拘留所裏呆了五天之後,出來感覺憋得慌,路邊就隨便找了一家浴室,想要好好釋放一下,也算是他倒黴,正好碰上公安局治安支隊掃黃打非,一下子又被掃黃掃進了公安局,這事本來也不算什麼大事,反正範進也未婚,影響不了什麼,可是僅僅到了第二天,關於“市長外甥嫖娼被抓,剛出拘留所又進收容管教所”的新聞在金山晚報上被報道了出來,引起了軒然大波。
晚報指名道姓,列了範進的身份就是市長呂雨欣的親外甥,這事一下子就鬧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