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其東走的時候,誰都沒有告訴,隻是告訴了鍾立,彭遠山在昨天晚上就離開金山市了,所以也不存在送彭遠山的問題,馬其東見鍾立,其實還是有幾句話要交代,長江大橋的事情任重道遠,不是三言兩語就能解決的,即便發改委批了這個項目,一切還不會是那麼簡單。
在酒店的門口,鍾立上了馬其東的車,在車上,馬其東告訴鍾立,在後麵會遇到很多困難,一定要學會用自己的政治智慧去解決,還有一點,那就是不要依賴以惡製惡,要學會更多的玩陽謀而不是陰謀,私下裏可以有一些小動作,但是這些動作終究上不了台麵,能不用就不用,能政治上解決的事情,千萬不要依賴其他手段,金山市的政治格局相對來說比較穩定,跟子揚市的關係也相當惡劣,鍾立不能通過像其他市那樣,用戰爭的方式去解決問題,重心還是要放在利益的平衡上麵,想要掌控金山市的局麵,還是要一步一個腳印,得到大多數人的認可。
鍾立聽了馬其東的一番話,感觸頗深,雖然馬其東在蘇省上任的時間並不長,而且作為省領導,在下麵的時間並不多,對金山市的政治格局有這樣一番論述,說明馬其東看起來大大咧咧的,其實一直在做事,至少,把一些地方的具體情況都摸得清清楚楚。
他到每一個地方,中心一直都在鬥爭上,雖然也做了一點實事,但是要是真的跟馬其東比起來,差的不是一點半點,隻能說,鍾立的格局還太小。
看著馬其東車子離開的身影,鍾立終於知道了,為什麼馬其東能做隔代接班人,雖然馬其東的年紀也不大,但是眼界和格局都要比自己大的太多了。
鍾立回到辦公室之後,把杜遠叫來,部署一下待會要召開安全生產會議,讓杜遠對市公安局,市質監局,金融辦,國資委,環保局,衛計委等二十個部門進行通知,通知他們的領導在兩個小時後參加市政府安全生產會議,同時通知市委宣傳部,對此次生產安全會議進行報道,廣而告之,在全市進行一場安全整頓會議。
部署完畢之後,鍾立接到市消防局的電話,經過初步勘驗,已經能夠判定,在齊舞石化發生的火災事件中,發現有人為縱火的痕跡。
人為縱火,也就是說,這是一起刑事案件,鍾立心裏有數了,拿起桌子上的電話,給市公安局局長柴明澤去了一個電話,指示市公安局迅速破案。柴明澤在電話裏態度也很好,很配合,表示一定爭取盡快破案。
既然不是安全責任事故,那齊舞也就沒有必要關押了,鍾立想了一下,反正還有兩個小時的時間,決定跟齊舞見一麵,敘敘舊。
市委大院跟市局不是太遠,鍾立十幾分鍾就到了,這個時候,正好齊舞從公安局的大門走出來。
鍾立迎了上去,齊舞也看到了鍾立,不過她完全沒有想到,這個英俊而陌生的男人,竟然是來找自己的。
鍾立站在齊舞的麵前,陽光正好,早晨的陽光將兩個人的影子重疊在一起,就好像小時候那樣,對著太陽玩影子。
鍾立沒說話,隻是對著齊舞笑著,齊舞一下子就愣住了,因為玩影子這件事,是他跟鍾立的專屬記憶,曾經鍾立在她離開的時候說過,等他們再次相遇的時候,或許已經互相不記得對方了,也或許有人會記得,但是無論誰記得,以後我們的暗號就是對影子,隻要影子對上了,那就是對方。
齊舞的回憶,一下子也澎湃起來,眼眶突然就濕潤了,一把就把鍾立抱在了懷裏,啜泣道:“鍾哥哥,你回來了。”
鍾立將齊舞推開,就用手給齊舞擦了擦眼淚,說道:“小傻瓜,你鍾哥哥我從來就沒走,是你回來了。”
鍾立注意到,齊舞的嘴角抽了一下,似乎有什麼話要說,但是最終還是沒有說出來。
兩個人就在市局門口這麼哭哭啼啼也不好,就在旁邊找了一個安靜的咖啡館,坐了下來。兩人坐下來之後,鍾立這才了解到齊舞這些年的近況,說起來,也算不上什麼幸福。
原來,當年齊舞被西班牙夫婦收養之後,僅僅是過了四五年,兩夫妻就過世了,齊舞到了異國他鄉,再一次成了孤兒。
不過還好,夫婦倆過世的時候,給齊舞留下了不菲的存款和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