屏風後麵的人沉默了一會,然後緩緩說道:“鍾立暫時不能動,那東西還沒到手,他死了,就什麼也得不到了,把參與這件事的目前知道的所有人,壓製的壓製,壓製不了的,製造事故,讓他消失,事情做的隱秘點,別露出破綻。”
皮褲女人應了一下,又問道:“那奇樂集團呢?”
“奇樂集團最近有點不乖了,讓插翅虎稍微提醒他一下,不要太過分,否則,下一個就是米經天。”男人說完之後,出了屋子,一幹人隔著麵具麵麵相覷了一下,也都出了門。
陶謹峰在興易市,一直在江文景壓製,並不是因為江文景強勢,而是一個人的領導才能確實是有大小的,就像現在,發生了這麼大的事情,都不知道找誰好,江文景當然不能出頭,因為這件事裏麵有他參與,其他常委雖然跟江文景是一係的,但是卻都不知道這件事,大家心裏都蒙了一道陰影,這個時候鍾立回來了,鍾立一走進會議室,盡管現在的鍾立很狼狽,身上的衣服皺巴巴的,是自己的體溫烘幹的,但是所有人的目光全部集中到了鍾立的身上。
這個時候,顯然需要一個主心骨,陶謹峰肯定擔當不了如此的大任。
江文景看了一眼鍾立,他還不確定鍾立是不是參與了文物倉庫的事件,但是他心裏隱約有個預感,那就是今天大街上布置的警力,其實就是為了防止文物倉庫被轉移,在他心裏,他現在甚至認為鄧亦菲被劫持從頭到尾也都是一個局,目的就是為了讓整個興易市緊張起來,從而達到轉移視線的目的。
文物販賣他雖然參與了,但是他也不害怕,米經天都不害怕,他怕什麼,何況從參與這件事的第一天起,江文景心裏就有了最後慘敗的打算,隻是沒到那一刻,誰也不願意認輸罷了。目前江文景要做的,就是盡量洗脫嫌疑,這個時候,必須少說話,對市委做出的決定盡量配合,才有可能。
剛剛還議論紛紛的會議室,突然就安靜了下來,誰也不說話了。
鍾立的心情有些沉重,坐在位置上,一言不發,頓了一會,感覺大家都在看著他,然後說道:“對於文物販賣的事情,我們先不要表態,等錫城市委的決定,這個案子已經交給市局刑警隊了,我們公安局也派不上什麼用場,這樣的案子,我們縣級市委也不用擔心的。”
就在這時候,做記錄的陶謹峰秘書的電話響了,秘書一看號碼,立馬將手裏的電話遞給了陶謹峰,陶謹峰一看號碼,也不猶豫,當著大家的麵就接了電話,這個電話對他很重要,是他的老領導,錫城市紀委書記李翔打來的。
“謹峰啊,市委已經做出決定,剛剛常委會已經通過了,要動一下你的位置,你也不要有情緒,收拾一下,新的書記今天就會到任,關於你的安排,到時候過來的時候會給你宣布。”陶謹峰愣住了,還想說些什麼,電話就掛斷了。就這樣,陶謹峰看著手機,一句話也說不出來了,他實在想不通,這個事情這麼快就砸了下來,竟然是他背了黑鍋,難道不應該是鍾立嗎?
其實本來市委的決定是同時對鍾立和陶謹峰的工作進行調動的,但是到了最後一刻,市委的很多領導接到了電話,要求保全鍾立,隻調動陶謹峰一個人的工作就好了,所以,陶謹峰就成了替罪羊。
這樣的事情發生,不可能沒有人受到懲罰,這種懲罰不是明麵上的,畢竟一把手也沒有犯什麼錯誤,但是樣子卻必須要做,隻能說,陶謹峰做了政治的犧牲品而已。
看到陶謹峰的眼神,鍾立明白了,對方已經出手了,這才幾個小時,陶謹峰已經被拿掉了,後麵的狂風暴雨,一定會來得更猛。
“陶書記,怎麼了?”問話的是統戰部長霍安,興易市委屬於陶謹峰一係的人。陶謹峰不說話,眼神有些呆滯,似乎沒有聽到霍安的話,旁邊的秘書提醒了一下,陶謹峰這才反應過來,說道:“哦,錫城市委通知我,我被調動工作了,新的書記很快就到。”
陶謹峰從座位上站了起來,看了所有人一眼,歎了一口氣,說道:“跟大家共事的時間很愉快,希望大家各自珍重,得饒人處且饒人,因為誰也不知道,壓在頭頂的那座山,會在什麼時候落下來。”說完,就出了會議室的門。
興易市亂套了,真的亂套了,一場劫持案件還沒整明白,前麵還留了一個明光集團的事情,現在又出了一個全國最大的文物販賣案,這個興易市,不亂都不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