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市在蘇省的政治地位,雖然不是什麼重要,但是還是靠前的,而子揚市,雖然在古代很有名,隋煬帝造的京杭大運河就穿城而過,算得上一個古都,但是到了今天,子揚市的經濟水平,在蘇省13個地級市裏麵排在倒數幾位,而且整個地級市的麵積也很小,比起常市來,差的不是一點半點,而且紀委書記屬於實權常委,宣傳部部長雖然也是常委,畢竟是管宣傳口的,手裏的權利要小的多,白小白的這次調任,看起來是平調,實際上已經被壓製了,明眼人是看得一清二楚。
自打鍾立逃出魔掌之後,和白小白一次都沒聯係過,雖然鍾立已經知道在醫改的問題上,白小白的立場完全是跟家族背道而馳的,這次的調任,無非也是家族出手對白小白的警告,但是,出手也太重了一點,被外人看來,白小白已經是一顆棄子了,曾經的政治明星,恐怕很有可能會隕落。
白小白也沒有跟鍾立聯係過,兩人之間,似乎有了一層說不清道不明的隔閡,要說問題出在哪裏,就是出在白小白事先知道白家會出手整治鍾立,而白小白卻見死不救,沒有發聲。誰都明白,幸好也是鍾立命大,如果不是這樣的話,鍾立已經死了,死在白家人的手裏,後麵的醫改你不管是什麼立場,跟鍾立都沒有多大關係了。
鍾立不是聖人,心裏該有的芥蒂還是會有,白小白也不願意低頭,就這樣,兩個本來親入兄弟的人開始漸行漸遠,再也回不去了。
接到命令之後,白小白並沒有多作停留,走的時候,相當的落寞,除了自己的秘書白小白帶走之外,其他的任何東西,一概沒有帶走,從市委大院出來的時候,也沒有人送行,官場都是勢力小人,誰會去搭理一個家族已經沒落了的人,一個連沒落家族都把你拋棄了的人。
白小白的人生,似乎已經到了低穀。
私家車開出市委大院的時候,在市委大院圍牆的一邊,站著一個蕭瑟的身影,不知道為什麼,天上突然閃過一道驚雷,這個蕭瑟的身影看了看天,又看了看白小白遠去的車子,喃喃說道:“好一個春雷啊,天有不測風雲,白兄,我鍾立祝你一路順風。”
鍾立突然想起了一句話。
蝴蝶也能過滄海,我笑笑,我不是蝴蝶,我隻是一隻沒有殼的蝸牛,帶我飛過滄海的,是他的翅膀。
曾幾何時,白小白的翅膀,也曾經帶著鍾立,飛過了無數個滄海。
可是鍾立又何曾知道白小白的想法,他認識白小白的時候,白小白憑著處級幹部的身份,就已經結識了正部級的陳義,副部級的許榮傑,就這一點,就說明白小白的不簡單。家族身份有天然的優勢,也存在的必然的桎梏,那就是一個家族之中,隻會有一個人身居高位,因為勢太大,必然會得到其他幾家的聯手打壓,中央也不會允許高層中都是家族的人,那樣中央也會把控不住局麵,白小白這一步,何嚐不是另一種選擇呢。
鍾立的眼界還太低,想不到這麼高的層麵,但是無論如何,不管他是不是有他的政治動機,事實就是兩人之間,已經有了一絲裂縫了。
白小白調走之後,常市就少了一個紀委書記,一個市委秘書長。
新一輪的人事調整已經露出了眉目,兩個市委常委,足夠許多人擠破腦袋往裏麵鑽了。但是有一點已經確定了下來,天目縣公安局副局長周正,已經確定調任常市公安局刑警大隊擔任大隊長,周正從一個警員的位置,升到刑大大隊長的位置,也沒用多長時間,在警務係統內部,也算是個明星了。
隻有周正自己清楚,能有今天這一步,完全憑借了鍾立的信任,在官場是,周正是沒有一點關係的,完全是一個平民出身,周正能憑自己的能力做到副處級,真的是光大門楣了。用周正媽媽的話說,是祖墳冒青煙了。
鍾立心裏清楚,這次大調整,自己必然也在序列中,並不是他有這個自信,而是鍾立自己感覺到,常市的官場應該容不下他了。鍾立在常市得罪了太多的人,也建立了無比深厚的關係網,這是優勢,也是劣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