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如此,吳陽是衛生局紀委書記,這些是他職責範圍內的事,而且現在韓樂樂跟她,已經多了一層關係,她現在是韓樂樂的阿姨,雖然隻是大了十來歲而已,於公於私,她都應該管。
“吳書記,這個罪名可是很重啊,你們紀委,以前有過相關的舉報材料嗎?”鍾立問道。
吳陽:“沒有,我也很奇怪,薛宇飛這個人,在衛生局口碑還是不錯的,而且上屆局長還有意提拔他為衛生局副局長,曾經向市委建議過,但是他本人拒絕了。”
鍾立:“市屬職業技術學院的院長,黨委書記,應該是正處級,或者副廳,但是據我所知,這種院校的校長,很少有調到政府部門任職的。”
吳陽:“對,市屬職業技術學院的院長對應的是事業單位編製。”
鍾立:“也就是說,薛宇飛的上麵有人?”
吳陽:“鍾局長果然聰明,市委秘書長張喜鵬是薛宇飛的姐夫,更重要的是,他姐姐是我們的鄰居,文化局副局長。”
夫妻兩在一個城市為官,還真的挺少見的,如果算上薛宇飛的話,一家有三個人在同一個城市為官,就更少了,鍾立想了一下,問道:“對他我們有執法權嗎?”
吳陽:“常市職業衛生技術學校屬於多部門管轄,是由我們衛生局和教育局統一管轄的,本來校長的任命在外麵衛生局手裏,現在改革之後,校長的任命權歸了市委,但是我們衛生局紀委可以行使監督權,待證據充分之後,可以上報市紀委,我們負責查,市紀委負責抓,就可以了。”
韓樂樂至始至終一句話都沒說,全程低著頭,或許對他來說,前麵在鍾立麵前跋扈過,現在又來求助於鍾立,感覺很沒麵子,但是他父親進了監獄以後,這樣平時頤指氣使的人,在學校一下子就沒了地位,連女朋友也跟人跑了,不得不說也是一種悲哀。
鍾立並不太相信韓樂樂的舉報,因為他對韓樂樂的印象並不好,像韓樂樂這種人,絕對不會出於公義,跑過來舉報的,說到底還是為了泄私憤,有不良動機在裏麵,所以,在鍾立看來,還值得商榷,但是吳陽是紀委書記,她有權力對一個有嫌疑的官員進行查處,這是她分內的事情,隻要不是公報私仇就可以了。
“你覺得有嫌疑,你就去查,如果真的查出了什麼,不管多大的壓力,我幫你頂,但是要是什麼都沒查出來,這個韓樂樂,你要帶回去好好教育一下。”鍾立想了一下,還是答應了。
鍾立是經曆過被誣陷的人,所以,他對那些捕風捉影的誣陷是深惡痛絕,如果韓樂樂對薛宇飛是誣陷的話,那這個韓樂樂心術不正,已經到了一定地步了,再不好好教育,以後一定會走上邪路。
有了鍾立托底,吳陽心裏就有數了,把韓樂樂領了出去,在出門的時候,韓樂樂突然轉過身來,對鍾立說了一聲謝謝,那一瞬間,鍾立突然覺得韓樂樂或許跟他父親一樣,其實並沒有那麼可惡,兩個人都是有著堅硬的外表,脆弱的內心。
處理完韓樂樂的事,鍾立收拾了一下東西,今天要去市委彙報工作,因為新任的副市長古向昆已經到任了,有必要跑動一趟,可能古向昆並不願意見他,但是工作就是工作,麵子上的事情必須做到位,鍾立可不想古向昆一上任就給他小鞋穿。
到了市委時候,已經上午10點了,鍾立看了下手表,半小時彙報工作應該差不多,也不會影響領導吃飯。走進辦公大樓的時候,走在鍾立前麵一個中年人,抱著厚厚的一遝文件,口袋裏電話響了,想要掏手機,一不小心,手上的文件散落了一地。
中間人掛斷了電話,就蹲在地上撿文件,來來往往很多人,竟然沒有一個伸出手的,有的人明明手裏空著,寧願跳過地上的文件,也不願意蹲下來搭把手,鍾立有些看不過去了,走了上去,對中年人笑了一下,說道:“同誌,我幫你吧。”說完就撿起了地上的文件。
紙張是沒有裝訂的,所以散的很亂,兩人直到腿麻了,才完全收拾好,鍾立還根據頁碼,幫這個人把文件重新歸置了一下,很細心地還給了中年人。
這時候,鍾立才看清楚他的臉,戴著一副眼鏡,很有大學教授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