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不明真相的群眾都義憤填膺,一時對任勇的謾罵鋪天蓋地。
此時此刻,離真相最近的兩個人,卻是垂頭喪氣,束手無策。
錢前進了刑警隊,不日就要押送看守所,根本沒有問話的機會了。
在顧一田的轄區派出所,出了一個殺人犯的警察,竟然至始至終都沒有人來問責,這本來就不尋常。指導員牛永昌倒是急的不行,害怕哪天一個大帽子扣下來,他跟顧一田兩個人都要脫了警服。
可是偏偏就沒有人提過這件事,好像錢前並不是灣外鎮派出所的民警一樣。
到了第二天,又傳來了一個讓兩人徹底沒了信心的消息。
錢前在押往看守所的路上,企圖脫逃,被看守民警當場擊斃。
人死了,線索就徹底斷了。
隻要錢前不死,那麼就還有說出真相的可能,現在人一死,這個天底下,恐怕沒有人知道真相了,這件事,應該是到此為止了。
同一天,市委宣布,免除任勇陽湖區公安分局局長,分局黨委書記的職務,開除黨籍。
任勇,已經沒有救了。
顧一田把自己關在辦公司裏一整天,沒有出過門,剛剛查到了線索,但是卻斷了,此時此刻,無力回天了。
即便沒有任何證據證明任勇不是凶手,也沒有辦法證明趙小軍是幕後推手,但是在鍾立的心中,就是那麼確信,任勇是被冤枉的。這一切,都是趙小軍出獄後的報複。就算知道又如何,事實已經成了定局,沒有辦法改變了。
第一次親眼體會到了權利的能力,在權利的麵前,金錢也要黯然失色,所有的人權,公義,或許都隻是螻蟻,是草芥,根本不值得一提。權利,應該是用來為人民服務的,而不是為了私憤。
雖然並不確定一定有趙武南的角色在裏麵,但是,養不教父之過。誰敢說趙小軍的膽大妄為,不是因為他有一個身居高位的父親呢。
如果換做其他人,麵對這樣的局勢,早就丟了勇氣,隻能選擇低頭,即便是顧一田也是。
可是鍾立偏偏不是這樣的人,在淪落街頭,到了連肚子都不能喂飽的時候,還是從來沒有自怨自艾過,何況是現在。
他也把自己反鎖在宿舍裏,把事情又重新理了一遍,計上心頭。
到現在為止,任何一個出現在視線裏的人,都不能作為突破口了。
趙小軍,鍾立也找不到他。
趙武南,那更是天方夜譚了,想都不要想。
任勇,是受害者,或許心裏清楚是怎麼一回事,但是應該也沒有任何有價值的信息。
最後一個就是已經死掉的錢前。
誰說死掉的人就沒有價值了,死掉的人是不會說話。但是一個人,能為另一個人做出殺人的瘋狂決定,那必然對方要付出代價。
錢前命都丟了,再大的代價又有什麼意義呢?
錢前是沒有了,但是,他還有一個前妻,還有一個10歲的女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