逃出去,比什麼都重要。
盡管鍾美嘉沒有表現得太明顯,但我還是看出了她的異樣,略一思索,也就想明白她為什麼會這樣了。如果換做是我經曆她遭受的那一切,我也同樣會覺得難受,覺得不平衡。
但我相信,聰明如她,一定不會被情緒控製,而是會作出理智的選擇。
鍾美嘉果然沒有讓我失望,她很快就調整好了自己,說:“以你現在的身份,什麼都不用怕了,完全可以大大方方地在別墅裏走動,想去哪裏就去哪裏。不過也有壞處,就是你沒有自由外出的時間了。你如果想跟外麵的人聯係,或者買什麼東西,我都可以替你去。有你保護著,我天天都可以出去了。”
概括起來就一句話:我們都需要對方的幫助。
我笑了:“你能這麼想就再好不過了。孤軍作戰實在太難了,還是有個伴兒比較好。對了,之前我拜托你打的那通電話你打了嗎?”
“打了,但是沒人接。”鍾美嘉說。
“沒人接?”不應該啊……難道師兄出事了?我不由得擔心起來,真恨自己不能馬上離開這裏。
鍾美嘉用力地點頭,生怕我不相信,又強調道:“真的,我可以給你看通話記錄!呃……不過現在手機開不了機,我明天出去的時候,可以在門口給你看。”
“不用不用,我相信你。”我擺擺手,解釋說:“我剛才不是懷疑你,隻是太意外了,沒想到會這樣。”
“要不我明天再打一遍?”鍾美嘉問。
“嗯。對了,你今天是什麼時候打的電話?”我問。
“出門就打了。”鍾美嘉回憶了一下,說:“大概是快到下午四點的時候吧。”
“然後一直到你回來,那邊都沒回電話?”
“嗯。”
我心裏愈發不安了,師兄那邊肯定出狀況了,不然就算當時沒看到電話,過後瞧見了也應該回一個才對。他的那個號碼,隻有我知道,會打給他的除了推銷的也就隻有我了。就算未接記錄裏不是我的號碼,他也應該能想到,應該至少回個電話才對的……
他肯定出事了。
我再也待不下去,起身就往外麵走。鍾美嘉以為我情急想要強行闖出去,嚇壞了,拚命拉住我:“你要幹嘛去?你現在是巡察使,可不能出去呀!出了別墅大門你就會死的!”
我愣了一下,旋即明白她是誤會了,無奈地說:“誰跟你說我要離開別墅了?我隻是想去地下室看看。”
“去地下室……現在嗎?”鍾美嘉遲疑,好像在猶豫到底該不該攔我。
我索性直接問:“怎麼了,有什麼問題嗎?”
鍾美嘉點頭,回身指了指梳妝鏡上方的歐式掛鍾,說:“馬上就到零點了,‘那些東西’要來了。”
我順著她的目光望去,才發現掛鍾的指針正在緩緩並攏。
已經半夜了?!
我竟然昏迷了那麼久嗎?!
震驚之餘,我也終於後知後覺地發現,房間裏原本敞開的窗簾也被拉起來了,將窗外遮擋得嚴嚴實實。水晶吊燈發出的光線璀璨明亮,絲毫不遜於白天,以至於我剛剛完全沒有意識到,時間已經這麼晚了。
我到底在王的身邊呆了多久?他都對我做過什麼?
問題一個接一個地從腦子裏冒出來,而這個時候,掛鍾的時針和分針也悄然重合。
午夜降臨。
樓下瞬間吵鬧起來,平平砰砰的聲音混雜著叫喊和辱罵,聽不清具體的內容,卻能叫人清晰地感受到,樓下的入侵者們是何等的來勢洶洶。
鍾美嘉小聲勸我:“等他們走了再去地下室吧,不差這半個小時。”
半個小時的確不算久,我完全等得起,但是我更想知道當年究竟發生了什麼。
直覺告訴我,逃離這裏的關鍵不在地下室裏,而在於過去。
“你要是害怕就待在屋子裏,我自己出去看看。”我對鍾美嘉說。
反正也隻是時空交疊的幻象而已,又不能真的燒了這裏。我有法力,又有巡察使的身份,關鍵時刻還能讓朵雅幫幫忙,有什麼好怕的?
可鍾美嘉還是拉著我不肯放手,飛快地說:“晚上跟中午不一樣的!晚上的那些東西很凶,真的能傷人的!他們也不會顧忌你的巡察使身份,你現在出去很危險的!”
還能傷人?
那我更得出去看看了。我有種強烈的預感,這次時空交疊,就是解開別墅秘密的關鍵。
也是關係到我能不能逃出這裏關鍵。哪怕再危險,我都必須得出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