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望向幽精之魂,還沒開口,他就冷漠地甩來兩個字:“省事。”
我:“???”
愣了兩秒,我才理解過來,他的意思是田玲玲出賣我,留著太麻煩,所以幹脆殺了省事。
當時我一心想著救人,根本沒顧上去注意田玲玲喊完那句話之後又幹了什麼,現在回想起來,好像她除了那句話就沒發出過別的聲音,後麵我也再沒見著她……所以她是喊完那句話就被弄死了?!
連聲慘叫都沒發出來,妥妥的是一招斃命啊,下手可真狠。
我感覺自己越來越看不懂身邊的這位了。說他無情吧,他默默地為我和村裏的受害者做了那麼多事,可是說他善良吧,他又狠辣地讓我都有點害怕。
這麼矛盾,確定不是人格分裂嗎?
他瞟我一眼,不耐煩地說:“還有什麼話就快說。”
“呃……沒、沒有了。”我咽了咽,到底還是沒敢問田玲玲的魂魄為什麼散了。其實也沒必要問,除了他還能是誰?
“那就快走。”他冷漠臉揚手施法,毫不費力地將幾十個昏睡的受害者同時托起,又不耐煩地衝我問了句:“你能自己飛吧?”
“能、能。”我趕忙回答。
於是他就不管我了,隻用法術托著那些昏睡的受害者,快速騰空向群山外麵飛,一副急著要把麻煩甩出去的樣子。可如果仔細觀察的話,就不難發現,他雖然看起來非常冷漠又不耐煩,但實際上把每個受害者都保護得妥妥當當,沒有絲毫風險。
明明是在救人,為什麼偏偏要做出這樣的姿態呢?真是個奇怪的家夥。
他飛了一段發現我沒跟上,便將那些受害者都懸浮在空中,獨自飛回來,不由分說地把我拖到空中。
“我、我自己能飛的,你照顧她們就行了。”我結巴著開口。
之前我才帶著江唯月和芬姐兩個人而已,都幾乎飛不動了,所以我非常清楚拖著沒法力的凡人飛行是多麼艱巨的事情。而且隨著人數增多,對法力的消耗幾乎是翻倍疊加的,更何況現在這個受害者都毫無意識,需要他時時刻刻保護她們的安全,我幾乎無法想象,這究竟是何等恐怖的消耗。
哪怕他從頭到尾都表現得非常輕鬆,我也還是不想再給他增加負擔。
他瞥我一眼,嫌棄地說:“那我還得等你。”
“……”我剛才隻是走神了好嗎!
我才不是飛得慢,我是根本就沒飛!不要這樣否定我,再給我一次機會好嗎!
我內心在咆哮,但他根本不管,就這麼反手抓著我的手腕飛速向前,連頭都不回。
“……”我抿了抿唇,終於還是把嘴邊的話默默地咽回肚子裏。
算了吧,省點事別折騰了。我體內的陰氣受到侵染,雖然剛才被受害者們叩頭感謝的時候,似乎又重新變得純淨了幾分,但畢竟跟受侵染之前的狀態沒法比,估摸著飛行速度也肯定要比之前下降很多。所以其實這樣也好,不然他還得照顧我的速度,一直飛飛停停的,反倒更浪費時間。
我如此說服自己,努力忽略掉某些微妙而異樣的感覺。
隨後我猛然想起,自己忘了帶上田玲玲的那抹殘魂,慌忙回頭去找,卻發現它就靜靜地飄在我身後。
它還能自動跟著我?我很意外。
幽精之魂頭也不回地說:“要看就快看,看完把它打散。這東西留著對你不好。”
我無語。
這貨後腦勺上也長眼睛了吧?!
“你要是不看,本王就直接把它打散了。”他依然不回頭地冷聲說。
我趕緊阻止:“別別別,我看,現在就看!”
田玲玲到底為什麼突然出賣我,也算是我心裏一個不大不小的困擾了,要是就這麼把解開困惑的機會浪費掉,隻怕這個謎會成為我心裏永遠的結。所以我不再猶豫,當下便伸出指尖輕輕觸碰那團殘魂。
還未來得及將心神沉入其中,我便感覺到殘魂中迸發出一股強烈的惡意。這份惡意甚至濃烈到了會對自身產生影響的程度,本就殘破脆弱的魂魄,很快就承受不住如此劇烈的惡意,呈現出再次崩潰的征兆。
我心中又驚又疑,實在想不通田玲玲到底為什麼如此恨我,甚至恨到了至死不休的程度。她雖然已經死了,可她魂魄中殘留的執念,仍然在詛咒著我。
我到底幹了什麼惹得她如此怨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