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裏一陣後怕,幸虧他及時意識到了這一點,並且用最快速度拉著我逃離了那裏。否則的話,肯定得被趕去的道宗之人包圍了。
“剛過去的那幾個人,實力如何?你能看出來嗎?”雖然覺得不太可能,但我還是問了出來。
北冥耀說:“看他們的飛行速度,應該都是長老級別的人物,修為少說五十年以上。”
“那如果正麵碰上了,咱們能逃得掉嗎?”我知道肯定沒勝算,所以隻問能不能有機會跑掉。
“難。”
果然,在絕對的實力差距麵前,連逃跑都是妄想。就像伏矢魄一見到幽精之魂就立馬掉頭逃跑,不也還是被吞噬掉了麼。
我有種說不上來的滋味,很難受。
北冥耀看我情緒低落,笑著安慰道:“別這麼沮喪,不容易逃脫不代表絕對沒機會。再說了,咱們可以警醒一點,別跟他們正麵碰上不就沒事了。”
可是現在距離誅邪令發出連二十四小時都不到,我都碰上多少個道宗的人了?雖說除了正陽以外,其他人都沒發現我們,也沒有正麵交手,但是這種追殺的力度,讓我怎麼樂觀得起來?
這可才是第一天!
北冥耀繼續說:“你覺得大象能不能踩死螞蟻?從力量和體型上來講,絕對是碾壓的,對吧?但是你別忘了,大象高高在上,想發現小小的螞蟻其實也不容易。所以隻要螞蟻躲得好,大象就踩不死它。實力不等於一切,懂嗎?”
想想他說的也確實有道理,我們這不就剛躲過了一回嗎?他們剛才就是從我們頭頂上飛過去的,可他們飛得太高了,又一心急著趕路,根本不可能將神識外放到最大限度,時刻感應地麵上的情況,所以就算從我們腦袋頂上飛過都不知道。
我心情終於好了些,笑說:“虧你想得出來這種比喻。”
“好啦,我們先找個地方落腳吧。”他說著便把兩張神行符都撕下來,重新疊好收起來,扶著我走到高速路邊,說:“我先下去,等會讓你跳了你再跳。”
我已經透支掉了所有力氣,光是走這幾步路都感覺像踩在棉花上似的,兩條腿更是軟成了麵條,聽到居然要從這麼高的地方跳下去,頓時有種想死的心情。
護欄下邊黑咕隆咚的,也看不清到底多深,我心裏更沒底了。
“咱們能換個不這麼高的地方再跳嗎?或者等我歇一會兒,恢複點力氣再跳?”我可憐巴巴地跟他打商量,因為我覺得要是現在跳,絕對是臉著地的結局。我現在腿軟得光是站著都費勁,怎麼可能承受得了落地瞬間的衝力?
北冥耀沒回答,抬頭望天,神色比方才更加凝重。
遠處的夜空中,又有幾道微弱的亮光劃過,由西向東,也是朝著我們先前停留的地方去的。
毫無疑問,又是一波道宗的追兵。
不用北冥耀說,我也知道留在這裏歇腳是非常危險且愚蠢的行為了。道宗光是傳承千年的大門派就有八個,小門小派更是多如牛毛,誰知道下一波追兵從哪個方向經過?萬一附近的小門派也參與進來,又沒禦劍飛行的能力隻能走陸路呢,被撞上的可能性有多大?
北冥耀顯然是早就考慮到了這些,才決定盡快離開封閉的高速公路。但是看我這麼害怕,還是為難地說:“休息……也行吧,你等我先布置個小匿蹤陣。”
我趕緊說:“不不,還是按你之前的計劃,就從這跳吧。我……我盡量。”
盡量不要摔得太難看。
他見我願意跳了,不由得鬆了口氣,又說:“你放心,我肯定把你接住,絕對不會讓你摔著的。”說著他就靈巧地翻過護欄跳了下去,落地時順勢滾了一圈卸去衝力,幾乎沒發出什麼聲響。
他怕我看不清,還特意燃了個小型照明符,把周圍照得清清楚楚,這才張開雙臂衝我說:“放心跳吧,我接著你呢。”
我終於看清楚,這裏的落差應該有三四米左右,沒有我之前想象中那麼高。但也是我從來沒跳過的高度。我感覺腿更軟了。
“怕的話就別往下看,閉上眼睛跳吧。”北冥耀說。
我顫巍巍地跨過護欄,拚命給自己做心理建設——高中的時候學校的圍牆差不多就是三四米高,那些貪玩的男生經常翻牆出去上網,不也都沒事麼?既然他們能做到,我肯定也能!
眼睛一閉,我便跳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