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話間,猛然聽見遠處傳來一聲巨響。我趕忙循聲望去,卻發現兩條黑龍全都消失了!
他們該不會……
該不會是同歸於盡了吧?!
這個可怕的念頭嚇得我渾身汗毛倒豎,想也不想地朝著他們先前戰鬥的地方飛去。北冥耀也立刻跟上來,抓著我的手臂說:“慢點,你還不知道怎麼控製陰氣,別飛太快。”
我根本沒聽見他說什麼,滿腦子都是淩邪。
飛到近前,才看到淩邪的魂體閉目躺在一片狼藉中,周身陰氣內斂,氣勢全消。我想上前查看,卻被北冥耀死死攔住。
“別過去,他們應該正在融合,現在打斷後果不堪設想。”
我心裏一沉,所謂融合,其實就是在爭奪魂體的操控權吧?
兩具魂體隻剩下一具,消失的究竟是哪個?
沒有氣勢和神態輔助判斷,我根本分辨不出來眼前這個是誰的魂體。
“師兄,你能看出來留下的這具魂體是誰的嗎?”我問。
“本體的。”北冥耀回答得十分肯定。
我不由得擔心起來。本體留下來了,那是否就說明幽精之魂的力量終究還是稍遜了一籌,才會被打散魂體?那這樣的話,這場控製權爭奪戰的結果也不容樂觀了……我沉浸在焦慮的情緒中,完全沒心思問北冥耀他究竟是怎麼判斷出來的。
等了片刻,魂體沒有絲毫變化,從外表上看根本看不出爭鬥的情況究竟如何。我問了北冥耀,他也同樣看不出來,並且表示沒有任何插手的辦法。
這種不同魂魄見的爭奪,旁人根本沒法插手。
我擔心地問:“能不能先帶他回去?一直呆在這裏也不是辦法呀,萬一警察或者道宗的人找過來,可就麻煩了。”
北冥耀想想覺得也是,就說:“那我背他回去吧。”說著就伸手去拉淩邪的魂體。我想要幫忙,卻被他製止,“你別碰他,你控製不好自己的陰氣,當心影響了他們!”
我嚇得立刻把手縮回來,這才發覺北冥耀已經把自己的氣息斂藏得半分不露,儼然變成了一個普通人……不,他把自己的所有存在感都降到了最低,如果不用肉眼去看,光用氣息感知的話,他幾乎和普通的樹木石頭都沒有區別。
我驚訝他竟然還有這樣的本事,同時也暗暗後怕,心想自己剛才實在太魯莽了……幸好沒有碰到淩邪的魂體,要不然打斷了兩個魂魄的爭奪,還不知道要引發多麼嚴重的後果。
俗話說一山難容二虎,一個魂體之內恐怕也無法容納兩個以上的意識。隻是不知道最終勝出的究竟是哪個……
老話還說,兩虎相爭必有一傷……這兩個魂魄都如此強悍,又爭鬥得如此激烈,隻怕最終勝出的那個,狀況也不會太妙。
我心事重重地跟在北冥耀身邊,跟著一步一步地朝家的方向走。然而周圍到處都是殘骸瓦礫,以及各種已經辨不清物質的細小碎屑,行走其中,我甚至有種穿行於末世的錯覺。
走了好一會兒,都看不到絲毫走出廢墟範圍的跡象,我忍不住問:“難道我們就這麼靠兩腿走出去嗎?這也太慢了,我怕還沒走出去就被警察給堵上了。”
北冥耀側了側身子,用身體右側對著我,說:“我褲兜裏有張縮地符,你拿出來用了。”
“……哦。”我硬著頭皮伸手去拿,盡管已經非常小心,還是無法避免地碰到了他的腿。直到把符紙抽出來以後,我仍感覺自己的指尖上殘留著他的體溫。
我不斷地在心裏告訴自己,肯定是自己現在體內陰氣變重了,才會對溫度如此敏感。我努力地想要當做什麼事都沒發生,但還是覺得整張臉都變得熱辣起來。
北冥耀幹咳了一聲,若無其事地說:“我現在不能泄露氣息,這張符得由你來用。我現在教你咒語,你聽好了啊……”
我趕忙認真聽記咒語,注意力轉移之下,尷尬的情緒倒也消減了不少。我按照他教的辦法,念出咒語,又咬破指尖往符紙上塗了一滴血——值得慶幸,我的血看起來還和以前一樣,似乎沒發生變化。
擠出血的時候,我才終於鬆了口氣,因為之前在空間裂隙當中的時候,我原本雙手被攪碎,卻沒流出一滴鮮血,我還以為自己的身體裏已經沒有血了呢……還好還好,是我多慮了。
縮地符自行燃燒,眨眼間就消失不見。周圍的景象並沒有發生任何改變。
我才放下去的心不由得又懸了起來。難道是我什麼地方做錯了,縮地符沒起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