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真懷疑你到底是不是淩邪的親兄弟,你怎麼能說得出這種話來!”我憤怒了,卻愕然發現淩無殤眼中毫不掩藏的審視之色。
他是故意這麼說的。
這算什麼?考驗?
都什麼時候了,他居然還有心思玩這套!我更生氣了。
然而淩無殤卻似乎打定主意要對我考驗到底:“實話告訴你好了,我身份特殊,不能輕易對活人出手,更不能直接取人性命。所以我能給你的幫助非常有限,你別把希望寄托在我身上。”
我說:“我沒心思跟你玩什麼考驗的把戲,我隻知道現在晚一秒種淩邪都有可能屍骨無存!你如果能幫我那自然最好,就算不能……我也絕不會改變主意。”
即便救不了淩邪,我也不可能任由他的屍身被毀掉,複生的希望被斷絕,更不可能若無其事地就這麼走了!
懷著必死的決心,我再次按向機關。
淩無殤又一次抓住我的手腕,目光灼灼:“你想清楚,這可不是開玩笑的,我真的幫不了什麼忙……現在闖進去,你隻會死在裏麵!”
“那你有別的辦法保護淩邪的屍身嗎?”
淩無殤啞口無言,臉上的神情更加複雜了。我說不清楚那究竟是怎樣的一種情緒,隻覺得他的眼神似乎已經穿透了我,亦穿透了不知多少年的歲月,直接落在了虛無中的……另一個人身上。
或許,他先前的傷心和怨恨,也都不是衝著我,而是透過我看到了另一個人。
這個念頭在我腦海中一閃而過,我沒有時間去分辨它的對錯。
“放開我。”我沉聲說:“我沒時間跟你耽擱,你要麼幫我,要麼就閃開別攔著我!”
淩無殤克製著劇烈的情緒,臉上的肌肉都在不受控製地抽動。他終究還是默默地放了手,什麼話都沒有再說。
我毫不猶豫按下機關。
石門在我麵前緩緩開啟,透過縫隙,我看見一個滿頭白發形容枯槁的老人。
哦不,其實不是老人。
定睛細看,我才發現對方竟然是現任玄清門掌門,真一。
不過才一天工夫,他怎麼變成了這般油盡燈枯的模樣?!我心中驚疑不定,但還是稍稍鬆了口氣,因為墓室中隻有他自己,並沒有道宗的其他人。而他正盤坐在地上,似乎正在苦苦支撐著某種法術。
淩邪的屍身,應該……應該還沒有被毀掉吧?
真一就坐在淩邪的棺槨邊上,麵對著墓室大門,見到我打開石門,臉上瞬間閃過驚慌之色。這讓我愈發肯定,他還沒有成功。
不過穩妥起見,我沒有貿然上前,而是選擇分出一縷神識探入棺中——淩邪的屍身完好,至少表麵上是完好的,這讓我懸著的心又稍稍落下幾分。
神識探查自然瞞不過真一的感知,但他施法到一半,身不由己,也隻能幹瞪眼,拚命地念誦咒語。然而每念一句,他就蒼老一分,仿佛整個人的生命力都在被所施展的術法抽走。